“阿芷叔公不好后,已经不去学校教课了,除了偶尔在家接些翻译工作,就是教导我学习。可能是因为生病,他的脾气比以前要坏,对我也更加严苛。十五岁那年的寒假,我在准备中考,阿芷叔公却说,父亲忽然找到他,要我陪他去西南看看父亲。”
顾真神一凛,似乎要讲到最关键的地方了。她连忙了眼睛,坐直了:“后来呢?”
陆亭垂眸:“对于镇上的状况,阿芷叔公也很吃惊,但他让见到我父亲什么都不要问。父亲娶了三个当地女人,热情地招待我们。他比过去开朗了一些,但的事情比以前更可怕。”
“我怒不可遏,踢开门喝止,才发现侵犯阿芷叔公的男人竟然是我父亲。他居然神色自若地对我笑,而阿芷叔公叫我出去。”
陆亭暗暗紧了拳:“我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阿芷叔公趴在床上哭,有个男人骑在他上侵犯他。阿芷叔公生病以后瘦骨嶙峋,而那个男人黝黑的肩背宽阔,骨肉坚实。阿芷叔公哭得声音特别弱,仿佛快没气了。”
停了好一会儿,陆亭才继续讲述:“我父亲靠着手段和算计,在我十岁的时候竟然当上了我们这一脉的主理人。他善于玩弄人心,权衡利弊,在理家族事务上也敢作敢为。那一代的家主铁血激进,赏识并重用了我父亲。承接长跃生意的叔公则仁义保守,公司的发展很一般,在父亲的谗言下,家主撤去了那位叔公的总裁职位。”
陆亭顿了顿,又说:“好景不长,三年后,父亲被撤去了主理人的职务。而阿芷叔公患了毒症,需要经常去医院透析,人比以前也消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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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真听着,感慨真是小人当,当时长跃总裁的陆先生也真是个倒霉。
顾真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陆亭这个爸爸太离谱了,正常的思路已经猜不到故事的走向了。最可怕的是,于她只是故事,但于陆亭则是人生。
陆亭平静的眼神变了:“我跟着阿芷叔公乘飞机转火车再转汽车,来到了靠近边境一个叫‘平远镇’的小地方。那里不必办理口和份证,经商不纳税,开车不挂牌。枪支和毒品被公然摆在菜场摊位上,来往的商贩们可以随意问价试枪。”
“我不知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爷爷显然更加厌恶父亲了。他让父亲去西南开拓市场木材生意,父亲一怒之下连新年都不回来,我们都联系不到他。”
“晚上我睡不着,半夜起夜听到有人在哭,而且是个男人,声音很熟悉,好像是从阿芷叔公的房里传来的。可是阿芷叔公从小不许我哭,我也没见过他哭,我很奇怪是怎么回事。窗还是老式的纸糊窗子,我戳了一个孔,凑过去看屋里的情形。”
声音有些哽咽。顾真听得很明白,“原阿姨”就是陆亭的母亲,她不能名正言顺地照顾他,却也在想尽办法对他好。
顾真惊呆了,她以为现在已经是法制社会了,没想到居然还存在这种地方。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问:“那这个镇子没有被打掉吗?”
“镇上的生意就是倒卖黑军火,种植罂粟贩毒,销售走私赃车,全镇人都靠犯罪发家致富。原本平远镇的居民还没有那么无法无天,我父亲到这里当上镇长后,镇民拥护他,爱他,他说什么都听,生意得比以前更大,连警察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