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严方寸大乱的样子，无论看多少遍，顾霭都觉得有意思，靠着墙的人，胡乱了两下脸上的血点子，掐着笑阴恻恻的出声。

        “林贤很笨，教她说‘哥哥’怎么都教不会，‘哥哥、哥哥’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咕咕’，后来家里人就拿这，当她小名笑她，她长大了就不让我们叫了，我倒觉得可爱、‘咕咕’就‘咕咕’吧，当只快乐的小鸟也好、好的。”

        顾霭无视了对面人越来越冷的表情，笑眯眯的说完，又止不住的咳嗽，嗓子里血腥味的刺激着下，连带着他说话的语气隐隐透着兴奋。

        “怎么样，我记不错吧。”

        这话他第一次从林仲严嘴里听到时，也是一惊，倒不是惊讶这话的内容，是惊讶那时林仲严的表情。

        温柔、眷恋又隐忍……

        那表情他只从自己脸上见过，从前他以为，背德乱的疯子只有他这样的烂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别人家的孩子’林仲严和自己居然一样，喜欢自己的亲妹妹……顾霭卑鄙的觉得他和自己便宜大哥的女人搞到一起也不算什么了，他们可没那些割不断的理关系……

        不止顾霭想到了那天，林仲严亦然，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他怎么会忘，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应该会穿越回那个节点，用林爷爷执家法的戒棍把当时的自己打的破血，直到自己可以彻底忘掉那些肮脏、不堪的念为止。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什么心思你清楚，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呢，林、大、圣、人。”

        林仲严不想继续和这人再费口，无所谓了，反正自己很烂是事实，那就这样吧。

        “嗯，你记很好。”

        林仲严整理好袖子，拍干净了电脑包上的灰尘，淡淡的回复了兴致的人。

        说完，林仲严自嘲的嗤笑出声，额前打理有度的发乱糟糟的弓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阳光折下、他褐色的瞳孔里，连愠色都透着不可亵渎的澄澈。

        “所以呢？我还是那句话，离林贤远点，你不是说我们一样么，你猜、”林仲严顿了一瞬，狡黠的笑完，左手食指轻拨了两下额前的碎发又点了点额角，半眯着眼说完了后面的话。

        “你猜，我和你比起来谁更疯。”

        顾霭看着林仲严的脸，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张脸会出这样轻佻又狡猾的表情，熟悉的还是他在林贤脸上不止一次的见到过这样的神态，真有意思啊，这兄妹俩到底是谁教的谁呢。

        “只要别惹林贤，我怎样都无所谓。”

        林仲严不想再继续无意义的对峙，只见他冷淡的目光越过顾霭，定定的看向了不远林家老宅的位置。

        窗帘密不透风的紧闭着，刺眼的光绝对没机会再漏进去，林贤应该能安心睡很久了……

        “憋死你大爷的，没出息的东西，老王八都没你丫的能忍，有种装一辈子啊，林仲严！”

        顾霭不知林仲严在看什么，可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他恼火。男人扶着墙，堪堪站稳了子，努力咽下嗓子里血腥气，朝着走出一段路的林仲严背影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