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珽宗想也不想地答。

        葬于狩陵。

        殿下想要转生，也可以再选一样随您同去的东西。您要再当一回帝王之女么？”

        晏珽宗急忙去看自己边的婠婠。

        “孤要她。孤只要她。”

        一生功过相抵，终究是功大于过。

        老者仍是笑，一边笑，他一边翻了翻手中的卷宗，而后叹：

        老者最后默然叹了声，在手中的卷宗上勾画：

        妹妹笑声如旧：“麟舟，是我呀，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这一年，她已经年过了九十岁，活到这个年龄，这一生也被他照顾得还算好吧。

        婠婠容貌正如盛时，年轻姣美，光艳倾国，分明正是她二十来岁时的样子。

        晏珽宗屏息凝神，俯首吻了吻她的额，随后自断心脉而死，一生都追随着她。

        “孤只要她。”

        就在离开这个世界后不久，晏珽宗便只觉眼前被一片茫茫的白光所笼罩，他茫然地在白光中行走，渐次又是绵绵不断的白雾，笼罩着他的视线，让他无法辨别方向。

        婠婠呼断绝的那一瞬，睡颜依旧安稳恬淡。

        他曾征战四方，杀人无数，是罪孽滔天的恶魔。

        “陛下是有为的嗣位之君，您转生而去，来生定当可再求一样伴随您的人或物。皇位与美人，不可兼而得之。”

        可是问过了晏珽宗，他又去问晏珽宗手中牵着的婠婠。

        他见证过她的出生，也历经了她的离去。

        “陛下。陛下今日所走的这条轮回转生之路，是自古帝王才可以走的路。老朽见过的其他君王，死后转生之时手上都抱着玉玺虎符，至死也不曾放弃权势，怎么您手中却牵着美人。”

        婠婠看了看他，柔柔一笑，

然后他静静地听着妹妹在他怀里渐渐没了呼，安稳地离世，没有遭受半分折磨地永远在这个世界沉睡下来。

        有她在，去哪里他都不害怕。

        路上途遇一老者，那老者立在高的一块奇石上，慈眉善目地评判着他这一生的功过是非。

        他又低去看自己的手，手臂依然紧实有力，没有一丝衰老的痕迹，这也正是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晏珽宗紧张地看着婠婠。

        太上皇和太后陛下崩，他们的儿子永祯皇帝年纪也大了，劳不动，最终是由孙辈的孩子将他们合葬。

        他不知自己的下一世会去往何，可是不怎么样，他都要永远抓着妹妹的手。

        他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在白雾中向前行走。

        老者似是有些惋惜：

        他轻声问：“婠婠，是你吗？”

        “魏武皇帝，某岁某月某日某时，携皇后转生。”

        晏珽宗握紧了妹妹的手：“孤这一生只要她一人。——不，不是一生，是永生永世都只要她。”

        “殿下是帝女之，您皇后太后数十载，未曾有骄奢淫逸、杀婢之举，生养储君，教导子嗣，也是一位亘古少有的圣明君后。

        他也曾执政为君，励图治，造福四方百姓，是人间的明君。

        原来他们共同在白雾中所走的这条路，是人死必经的转世之路。

        *

        老者看了看他手中牵着的美人，慈祥地笑：

        不知过去了多久，白雾渐渐消散，他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陛下若还选江山，来生您自当再皇嗣、当太子、成君王，一路坎坷无忧。若是选美人，就承袭不了您命中注定可得的君父的江山了。”

        大雾之中，他感知到自己的右手里握着另一个人的手腕，那是婠婠的手腕。

        “我要和我夫君在

        生同寝，死同，永世不分离。

        晏珽宗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