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是愈发形影不离一刻都不愿分别了。
但是自古以来中原的历朝历代帝国都边域辽阔,周围的番国家也不是只有一个喇子墨国的。
“你大哥哥今年也派他随行镇西王府的属官来送节礼的。——没想到这小子还没死呢。”
晏珽宗慢慢坐直了子,似笑非笑,“能怎么死?他能自己去送死找死!”
太后并不放在心上:“她是里出来的贵人长辈,琼州想讨好她的人还差了?有的是那些富商孝敬,她转手再进献给我们,也是她的心意了。”
婠婠从前会叫她一声“宋娘娘”。
太后笑着颔首:“昔年你爹爹那么些妃嫔御,我虽不是那等妒妇不容人的,可心里真真儿喜欢的就只有你宋娘娘和谢娘娘两个。想当年我生了你和你哥哥时,她都默不吭声了好些虎帽来给你们。我那时才觉出来,她虽是个闷子,可是心眼不错,手艺也巧。
琼州的沉香素来出名,是负盛名的奢侈品,苏轼还说过它“既金坚而玉,亦鹤骨而龙”。
宇文周之。
从太后这里出来后,她又去皇邕楼陪晏珽宗用午膳。
——如今可不是要到年下,你又生育了。所以她特命人从琼州送来贺礼到我这儿来。给你的老虎儿子也了好多虎帽。我便看她不容易,从前也就罢了,如今上了年纪,眼都要花了,还得这般致。唉,倒也难得了,是真真有心。”
宋娘娘娘家并不显赫,里每岁拨给她的奉养例银虽然也不小气苛刻,可是要想支撑她进献太后这些沉香来,也是有些吃力的吧?
她又为何要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啊。只她送那几虎帽来,就足够里的太后感念她的好了。
因为看如今的形势,河西张垚佑的屯军和喇子墨国接下来几十年都轻易不会再打仗了,他们这些戍边将士,虽不用经历生死战乱,但是也很难再得到升迁,所谓屯兵戍边,也不过是起到一个保险的作用。
些像从前宋娘娘的手艺。只是我眼花了吧,宋娘娘的物件怎的也到不了这了。”
魏室要防的、要打的还多得多。
犹豫了片刻,婠婠才缓缓开口,“沉香?琼州……贡的沉香?”
殿内的象首金刚铜熏炉内缓缓溢出清甜淡雅的幽香,婠婠轻轻嗅了一口,果真是好东西。
婠婠微笑,并不再说什么。
太后眼中玩味之意更盛,“你再闻我这殿里的熏香?”
所以太后当年看她人品不错,为她向先帝求来一个妃位,后来她又被封为皇贵妃,没过多久先帝驾崩,晏珽宗即位践祚之后送了宋皇妃回琼州养老的。
只她心里有了些许的疑影儿,这样金贵之物,宋娘娘在琼州如何负担得起?
午膳上,晏珽宗还顺口和她说起一个人。
宋娘娘就是婠婠父亲的宋妃,是那个琼州女子,宋妃一生沉默寡言,老实谨慎,无儿无女,却也不招人厌烦。
原来宇文周之私下求见了镇西王、张垚佑张将军,希望他们能将他调派到边关其他地方去建立军功,报效朝廷。
而护送这些贵重礼物,自然也要选派一些军中的锐之士保驾护航的。
婠婠笑着白他一眼,“人家年纪轻轻的男儿郎,你总说这话咒他什么。如今咱们河西之地和喇子墨国又不打仗了,他还能怎么死!”
宇文周之会在其列,说奇怪,也不奇怪。
在外藩王每岁年末要向朝廷进献岁礼,也是规矩。镇西王今年就派了他王府的属官,和随从们带着一大批丰厚的献礼来到京中献给皇帝。
一晃倒也两三年不见她了。从前在里是时常见的人,如今说分别就分别,也好似这般平常。
除了他们,还有渤海都督府、安北都护府、北庭都督府、疏勒都督府、松漠都督府、朔方都督府这些边关之外的敌人……
联想到了琼州,婠婠这才一时大彻大悟了,“这些真是宋娘娘送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