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秋八月庚申,生皇长子于坤宁殿。
今年刚过了八月初便已经没了多少暑气了,俨然是要朝秋日里靠的意思。
婠婠的肚子眼看着是要临盆,平日里几乎都只待在坤宁殿里不再外出半步了。
晏珽宗在的时候,他倒是会扶着她的腰肢陪她在殿内略散一会儿步,走动走动。他若不在,婠婠连挪动都很少挪动。
经过圣章太后的jing1心挑选,十来位有经验的接生嬷嬷和照养婴孩的ru母nai保们都提早住进了坤宁殿偏殿的gong人房里,日夜轮值侍奉,只恐哪一日皇后说不准就要生了。
因为怕冲撞了她,整个坤宁殿静默地如不见生气的冬日一般,gong人们来往走动都是屏息凝神,连打个pen嚏都要跑远了打。
有日婠婠午睡时听闻外tou的猫儿叫,恍惚间以为是孩童啼哭,便误当作了是自己的孩子在哭,吓得她陡然惊醒,小腹坠坠的痛,惊动了不知多少人。吓得gong人们也连夜将坤宁殿周围的所有猫儿雀儿都撵到了别chu1去。
看着他们这般严阵以待的样子,婠婠原本还不以为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曹州来的那位吴嬷嬷一日三次要为婠婠检查胎位,隔着她的肚pi摸她孩子的tou和脚。
每次摸完之后,吴嬷嬷都十分紧张地拭着额前的汗珠:“小殿下tou朝下,足朝上,胎位是正的,来日娘娘定会顺利生产,小殿下呱呱坠地。”
嬷嬷又问:“近来小殿下夜间在娘娘腹中还经常翻shen折腾么?”
婠婠说没有,虽然动得厉害,可是孩子从未翻shen掉个个的。
吴嬷嬷这才连声说好。
婠婠低tou觑了觑自己的腹bu,捧着这样大的肚子,让她连自己的足尖都gen本看不见。她好奇地问了一句:“若是胎位不正,又会如何?”
吴嬷嬷哪敢说那不吉利的话,只是一直说:“娘娘是福泽庇佑之尊,不会不正的。娘娘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
见她这样的反应,婠婠也大约猜到了几分。吴氏不敢说,她也就不再追问了。
晚些时候皇帝从外tou回来,带着几支新摘的莲蓬,剥着味dao清新的莲子喂给婠婠吃。婠婠看着他专心致志给自己剥莲子的模样,心下忽升起几分伤秋悲春的情愫来了。
她要是因为生产而出事,他以后也会这样对别人好吗?他以后会再娶新的皇后吗?
只是她不敢问出来。
皇帝大约见她产前郁郁寡欢,胃口不振,一连几日下来,自己急得也够呛,嘴里急得都要起泡。
按照天干地支的历法来算,元武二年的八月十二日是庚申日。
因为婠婠临近分娩的这几日越发焦躁不安起来,大约就是平日再温顺的雌兽,要生产的时候也是脾气渐长、最恐惧不安的。
这是天生万物的常情。
所以哪怕她这几日甩了他好些脸色看,晏珽宗都全然没放在心上,越发昼夜不分、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了。
这天晚上,婠婠一改几日以来lou着尖牙利爪要咬人的模样,格外平静地靠在他怀里和他说起话来。
皇帝正给她rou着足心的xuedao,放松她的神经,让她等会能好好安睡。
“麟舟、麟舟,我好害怕。我从来没有生过孩子,我、我要是没法把它生下来怎么办?我怕疼……”
晏珽宗不敢去看她shirunrun的眼睛,只是安抚她:“我会永远陪在你shen边的。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婠婠睁大了眼睛盘算起心事来:“我要是不在了,你还会对我母亲好吗?我知dao我母亲的脾气不好,又喜欢折腾人,可是——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要是不在了,你让她好好度过晚年好不好,别和她计较了……”
皇帝略加了几分力dao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别说不吉祥的话。不会的。我活一日,你就会好好地在这世上。婠婠,别担心这些了好不好?我已立了遗诏,你若不得平安,我会即刻宣召你哥哥回京即位的。”
她呜呜咽咽地小哭了一阵,好不容易眼pi才打起架来想睡着,可是今夜又似乎怎么也睡不下去似的。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皇帝早比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