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华夫人她们都惊诧了许久。
母亲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他爱慕谁家的姑娘?”
也正是在这个当口,除了宗亲里关系亲近的王妃郡王妃们之外的女眷才有机会递了名帖进来拜见太后,为太后祝寿。若是太后想起这个人呢,就传
华夫人喃喃不解:“他是怎么和陆家姑娘碰过面的?也不能罢……”
……
廷画师和史官们一丝不苟地跟随在主子们左右,以画笔描绘下圣章皇太后寿辰的场景,以史书记载关于这场庆典的规章仪式,并且需要着重记载太后的儿子儿媳是如何孝顺她、待她恭敬、讨她欢心的。
在生养自己的母亲面前,婠婠几乎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见母亲追问,她也只得如实回答:“是漪娴。不过,漪娴她自己并不知晓。我也是偶然在皇邕楼听到五哥和他议事时提起,这才知晓。”
所以太后久居上位,理所当然、居高临下地认为,她若是愿意许嫁陶家亲族受爱的女孩给徐世守为妻,徐世守就应该感恩德、感激涕零,对他们死心塌地。
婠婠觉得这甚好,她不想她再嫁给自己不喜欢之人,去受了男人的磋磨。
在中午宴之前的所有时间里,是留给那些循规蹈矩的礼仪和各种仪式的。
文武百官、宗亲戚里献上寿礼,礼官唱和赞词,外加一套祭祀天地求神拜佛的祝祷下来,一整个上午也就过去了。
他们陶家出了一位太皇太后、一位皇太后,又是一位皇后,显然富贵已极,就是存心想低嫁低娶,那也是相对意义上而言的,他们眼中的“低门”,焉知不是多少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门第。
太后正要说些什么,人进来回话,说是陛下接娘娘回。婠婠便跟着晏珽宗回了坤宁殿。
史书里再没用的皇帝,为了给自己面上贴点金,都要着重表现一下自己是多么的孝顺。
这多难听啊。
婠婠觉得这样不好,漪娴才从那个贼窝里逃出来,又是积攒下了一的病,她岂能为了一己私、拉拢权臣而嫁她、将她当作一件物件似的送给旁人?
旁人家哪来这样的本事对女孩也教养如此细?
“还是别了吧,母亲!”
氓。
直到宴毕,太后用完了膳,方移驾凝嬅殿,换了稍家常些的衣裳,同众得了脸面的女眷诰命们一起听曲看戏,可以放松下来说些轻快的玩笑话。
中午宴,皇后起侍奉她用了膳,皇帝也亲自捧上一盅人参汤来。这场辉煌盛大的皇家孝顺表现仪式才算是大抵落了幕。
自谦之词罢了。
太后点了两出雅乐,丝竹之声顿时溢满了凝嬅殿。
太后却没心思考虑这个问题,“这不好说。如今漪娴也和她前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和离了。若是和徐世守的这桩婚事能成,等一年两年的过去了,我倒是可以替他想个法子说成这门亲。再者,也可以让你嫂子书信里劝劝漪娴……”
先前问起她的近况,漪娴说,回了娘家后,她嫂子许观音转赠她不少田产庄铺。她打算等子稍养好了些,便借着去观清修的名,去江南风景秀美置办个小院子,带上三五仆人服侍,安安静静地养度日即可。
而皇帝则在别殿陪侍。所谓陪侍,就是候在这等着“万一”太后宣召。
婠婠摇了摇,“不是不是。母亲您别多心,并非是徐侯瞧不起舅舅家的女郎。只是我听五哥他说起,徐侯其实……早就心有所属,而且对那女子情深重,一直痴心不改。所以母亲若是贸然许亲,只怕也笼络不了徐侯的心,又害得咱们家中的姑娘白被耽误了一生。岂不两失?”
八月二十一日是皇太后的寿辰。
事实上这个时候就没有皇帝什么事情了,只需要皇后继续陪着太后就行,毕竟都是女眷在的地方,皇帝杵在那,大家都不敢随意说话。可是又不能说出去给人知说:哦,陛下的生母过寿,原来他就陪着吃了顿午饭就跑了。
故就有了陪侍之说。皇帝换间离太后很近的别殿继续待着,召朝臣们随意说些话,打发时间罢了。
她母家的女孩自然也是个个出挑的,自幼饱读圣贤书长大,家中也不像那些破落满口直嚷嚷着“女子无才便是德”,而是把女孩也当作男孩一般教养,教导她们能诗唱和,琴棋书画,气质大方,温文尔雅。
太后和帝后端坐在宝庆殿的高台上接受一轮又一轮的拜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