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在皇都中落脚的宅院，一个心腹仍然颇为肉痛：

        涂完了，连最私密的地方也要用香仔细保养。

        婠婠想伸手抓件衣裳披着，她们早就将衣架挪得远远的，站在一旁的银手中捧着托盘，华娘从托盘中取了手巾给婠婠干了上的水珠。银彤的手中捧着一个更大些的托盘，上面摆满了各色致的小瓷瓶。

        给她干发时，华娘和月桂便又有了担心之色：

        她和月桂挨个蘸取了瓷盘里的香膏涂抹在婠婠上的每一寸，一丝不苟地像是在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华娘给她发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我听说礼和内司省的人安排的婚仪很紧，最迟今年七月初，您就能名正言顺地进为后了。到时候有他日日陪着您，您会再好起来的。”

这样的会谈，在这些天里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我这样的商贾，如何比得上人家的门？”

        君父薨逝前，我为了诚心侍奉他、便不再和他……后来君父晏驾，我为他守丧服孝，至今也没再同房过。所以这大半年下来素着，免不得又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沐浴后，华娘和月桂将她浑赤地从浴盆里捞了出来。

        “来都城这两个月，这才晓得何为吃人不吐骨！”

        “你可见到了那陶家的冲天气派？果然是百年大族，不同凡响。

        楚立岐摆了摆手不想听他多嘴抱怨，他抬首望天，眸中略有艳羡之意：

        母亲又将月桂和华娘派来为她调养——名义上则是教导准皇后的规矩礼仪。

        月桂也接了话：“是啊，所以婢们想给你调养好子、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何苦跟婢们傲呢？

        今年开春以来，您又大大小小伤寒、发热过几次，婢和里太后听了都要忧心许久，只可怜婢没能服侍在您边。”

        “我以前不就是这个样子么？一年里大病小痛不断的，每回看起来都跟要死了似的。白叫母亲生养了我这个不孝的女儿，长年累月给我悬着心、没一日安生着。

        婠婠只得默然不语。

        他喃喃，“若是哪天，我亦能比肩这样的大族……”

        已到了这个份上，她们也只能这样为婠婠入之后的日子考量和打算。

        外的情况婠婠一概不知，她待在桐园内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光今日来说，去这陶家走了一遭，连给他们引路、倒茶的小斯、他们都得拿金瓜子挨个赏下去，否则如何使唤得动人、让人愿意多和你说几句话、透点情况？

        更不用提主人为了见到那陶侯爷一面，前前后后又找了多少人，挨家挨的送礼打点。

        像他们这样的商贾之，走到哪里不要花钱！主人这些天怀里揣着的都是一沓又一沓鼓鼓的银票，荷包里装着的都是用来疏通关系的金瓜子。

        ——你说去岁春夏时我的神好，难你不知那时候他都对我了些什么？被男人的血养着，当然气色好了。

        如同一株失去了养分的贵牡丹，几乎就要无力维持它的美丽、即将枯萎。

        婠婠望着面前铜镜里的自己，凉薄地牵笑了笑：

        “殿下，婢们都是为了您好啊！婢们还能害您不成？”

        男人不都是那么一回事么，趁着您年轻、姿容姣好，将来进了，哄他多在您里留着。等您的子被他养好了、再生下小皇子来，您就算终有靠了。日后的事……且再日后论罢。”

        说是调养，其实就是花时间、用这种内的秘制香膏、香之类的东西，将她的子涂抹滋养得香白、好留在大婚那日的夜晚给晏珽宗摸而已！

        “自先帝爷晏驾后，殿下的子又不如从前了。您看您，不知憔悴了多少！去岁春夏时，您的发丝可比如今的黑亮、还有光泽些，也几乎不曾在换季的时候大病小痛过。

        她略微有些抗拒，可是这完全没有她说不的余地。

        婠婠稍有不顺，她还会一脸担忧地说出那句说了不知多少遍的经典台词：

        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凶狠地瞪了一眼银和银彤，“可不知是不是伺候您的年轻小蹄子们不上心！蠢笨呆傻、什么都不懂！”

        且不提人家的宅院恢弘宽敞富贵了，光是那院子里随便一棵海棠树，就是里的太后当年亲手栽的；厅堂里随便一副字画，就是高皇帝、先帝和当今陛下赏下的御笔。

        说起日后，华娘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