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贺秋第一次知那个男人的名字,第一次知自己的存在竟然给这么多人都带来了麻烦。
她呼了口气,借着子遮挡躲了起来,再没有勇气迈出步子。
就比如罗芳要她来给弟弟的孩子喂这件事。
一般不认识的人都得接受一会儿才相信贺秋与罗芳的关系,贺秋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高逸思快速观察了一下事态,放下手里拎的乱七八糟的补品,把一众人都请了出去。
贺秋还记得那年夏末,又到了分别的时候,她躲在房上,听见外婆和妈妈的对话。
早年罗芳与丈夫从乡下进城,在工地里打工,后来丈夫因事故去世,承包商赔了一笔钱,那时候贺秋才一岁,罗芳把大分的赔偿款给了公婆,带着女儿回了老家跟父母一起生活。
这人是之前那个工地的包工,有人猜测两人很有可能早就勾搭上了。
“……”那眼神明明没什么情绪,但不知为什么,贺秋比刚才更羞耻了,脸颊烧得火辣辣的,既尴尬又丢人。
没有水没关系,让你姐来给宝宝喂啊,她现在正好又有又有空!多合适!”
寒酸,土气。
--来自没有涩涩的第二天想念客端
可能贺秋自己都不知,对于妈妈和弟弟,她潜意识里是带着点讨好的,平时不敢主动打扰,但如果他们有求于她,即便是再离谱的事,她也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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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上小学起,每年寒暑假妈妈都会带着弟弟回来呆一段时间,她很喜欢这段日子,只有这时候,才没有人说她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她对妈妈和弟弟的感情很特殊,血缘羁绊让她本能的与他们亲近,但这些年屈指可数的相时间和从小留下的嫌隙又竖起了一名为隔阂的墙,贺秋在这边,罗芳与贺琛在那边。
贺秋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鞋子,以及亮到反光的墙瓷砖上映出来的人影――
有三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还在走廊上,悄悄聚在一起说闲话:“真是亲女儿?完全不像啊,妈跟儿子都这么有钱,女儿像是哪个贫民窟跑出来的。”
贺琛没应声,而是看向了贺秋。
“我怎么带?贺昌华说不想养个赔钱货!我一提这事他就跟我翻脸,连带着阿琛都得看脸色。”罗芳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无比,“妈,我日子也不好过,你再帮帮我,我每个月多给你两百块钱。”
罗芳的第二任丈夫恰巧也姓贺,他把贺琛当亲儿子看待,却不怎么能接受贺秋。
那时候贺秋还不记事,对这些事知之甚少,外公外婆也不愿提起,她还是后来听邻里的闲言碎语知的。
这时候她才知自己又有了孕,但不到半年,她就大着肚子跟城里找过来的一个男人跑了。
“你把小秋儿带着一起走。”
贺秋受不了这气氛,借口去外面茶水间喝水,也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