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迩喝得微醺,一酒气就要来扑他,他满心嫌恶,一歪,穆迩就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倒在床上,痛得直哼哼。
正当这时,家大吼:“陛下驾到!”
“你醒了?还是本没睡着?”冯晨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小太监一溜儿抬上来三个大红木箱,一箱白银,一箱珠宝,以及一箱瓷,另有锦缎十匹,美酒十坛,满满当当摆了一屋子,穆迩一直在连声谢,众人也纷纷称羡,贺穆迩珍宝美眷皆得,南遥面无表情,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赫连衡一直在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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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手心相合,是足以治愈一切伤痛的温度。
“宝贝,别这样说你自己,你是为了保住红帐那些人,不是吗?你为了子民而牺牲,是位伟大的君上,你不脏也不贱,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矜贵的四殿下,是我最亲爱的宝贝,我保证,我今后寸步不离跟着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好不好?”
南遥当然不会等他,踹了鞋子,自顾自上床睡觉。
一时间,喜宴上众人齐刷刷跪下,南遥亦然,他抬眸偷看一眼,来人约摸三十岁,着一袭貂裘,足踏靴,长八尺,魁梧健壮,这位草原首领一统北狄各落,被捧为狼神转世,自有其傲然风骨,双眼如鹰般锐利,光是一个眼风扫过去,就能叫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遥顿时心安,他把埋进男人宽厚温的膛,贪婪地嗅着男人上重的雄荷尔蒙气息,很迷恋,如倦鸟归林,而冯晨大概是察觉了他的异样,将他圈在怀里,不断亲吻着他的额,用砺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蝴蝶骨,安抚:“别怕,别怕,宝贝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于是众人恭恭敬敬起,赫连衡又:“今日朕来此,是为穆大将军贺喜,也是为犒赏大将军,来人,把朕的礼物抬上来!”
他按南遥的嘱咐进京,找到了南一家,商量军费筹措之事,几乎是讨价还价,等他回到南边时,才听说穆迩已经带着南遥北上进京,双方竟是在路上错过了,他只得再次北上,一来一去,耽误不少时间。
冯晨应:“我也是啊,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宝贝。”
他抽抽搭搭哭起来。
穆迩登时酒醒,急急忙忙换了衣裳出门,临走前还不忘亲南遥一口,说:“娘子,等为夫回来。”
“我好脏。”他紧紧抱住穆迩,哭得浑颤抖,沮丧:“那个人屠了我整个家族三百号人,我却还答应嫁给他,我真是贱。”
,请求先备好婚礼所需。
赫连衡的声音犷沉郁而富有磁,他说:“起吧。”
正当这时,丫鬟扣门:“老爷,老爷!里来人了,说急召您入呢!”
于是他也抬看向赫连衡,两个人视线相撞,对峙片刻,最终赫连衡先移开了眼。
一个黑影晃进来,幽灵般钻进了他的被窝,将他拦腰搂住,他反手就用匕首挟持住对方脖子,问:“别动!你是谁?”
新婚之夜,南遥静静地坐在榻上,红帘绮帐,玉温香,这气氛何其喜庆暧昧,可为什么偏偏要和他房的,是他的仇人呢?
南遥却不怕他。
冯晨不断哄他,抚摸他,亲吻他,几乎要把他每一寸肌肤都重新亲过,他才觉好些,像只小猫蜷在冯晨怀里,声:“相公,我好想你。”
他闷闷地合穆迩敬酒。
满心酸楚委屈憋太久,仿佛梅雨天憋久了的霉雨,终于落下,一发不可收拾。
冯晨不停地帮他着眼泪,心疼不已,说:“你哭得我心都要化了。”
南遥抵达京城时,整个穆府已布置一新,红绸高悬,喜气洋洋,连丫鬟都簪着红花,北狄嫁娶的仪式简单,他甚至都没有排练,只仓促休息了一夜,就被推去和穆迩拜堂,三拜之后,众人开了酒宴,大吃大喝,南遥心情低落到极点。
南遥笑出声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南遥瞬间清醒,摸紧了枕下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