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安雅就连家店的广告都看得津津有味,圈起左边的格子丝窗帘,又圈起右边的蘑菇台灯。
“旁边那个鹰女妖台灯也好看的。”枕在安雅上的墨菲闭眼小憩,金髮像最丝的苏散在她的裙子上。
女妖的口一开一合,灯源就在她口中,安雅对这个设计感到无言。但她也没反驳,只是圈起来,漫不经心地说:
“那都买下来,这个摆你房里。”可别丑到她房间。
墨菲撩起眼,似笑非笑地瞧向她,轻轻柔柔的嗓音听得人耳朵:
“哦,到时还是两间房吗?”
安雅呆滞了两秒才意会到,盖弥彰用广告遮住自己烧起来的脸。
墨菲的笑声难得爽朗畅快。
安雅努力过,连母亲劝她注意子也不听,几个星期后就生病发烧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急病,让她的学习计划中断,得躺在床上,也不能和父母墨菲一起去参加丝祖母的葬礼。
对,那个老妇人去世了。母亲的姐妹写信希望她和父亲能出席,也说希望能见见安雅。
带上墨菲是母亲的主意,巫师的葬礼只有血亲和家族成员才能参加,带他出席这个场合,也是在表明墨菲即将以婚姻的形式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阴差阳错,安雅还是没办法出席。她觉得大概是丝祖母在知有一个哑炮要来她的葬礼后,吓得在地狱疯狂诅咒她吧。
“我们不在家时,你可不准再给我拿起羽笔,也不准再给我看书!”
母亲边喂她药水,边严厉指令,连全洋房的羽笔都被她施了咒,变得像石一样重。
母亲其实不愿意她去圣都,安雅觉得她是控制作祟,两母女的关系最近很紧张。
现在又听到母亲强势的话,她的脾气倔起来,嗓子哑了说不出话,干脆就别过不看母亲,也不喝最后一汤匙的药。
碗被重重搁在小桌上,母亲生气退开,改换成父亲坐在她床边。
“我们明晚就会赶回来,那时研究院的回信大概也会寄到,安儿,你会得偿所愿的。”
父亲吻了吻她的额,让她好好养病。
后来,换成墨菲。
“乖乖养病,回来后我烤舒芙给你吃。”
墨菲牵住她的手,俯在她耳边说,父亲在旁盯着他,墨菲起初不敢乱动,可他抵不住安雅可怜的眼神,偷吻了她的耳朵。
父亲刻意的咳嗽声,让他们红了脸,又忍不住偷笑,尾指勾在一起不舍得分开。
墨菲的脸在烛光下像水蜜桃一样柔,细腻的指腹挠过安雅的掌心。
“明天见,安儿。”
那是17岁的墨菲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少女时代的洋房永远都是色彩鲜艳,生机的样子。象牙白的雕像、幽蓝的玻璃花窗、金粉交织的手工地毯、金绿的门把,转角小桌的鲜花每一朵都在绽放。
它们都在闪闪发亮,唯有站在玄关的27岁安雅是屋子里唯一的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