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初见就是在迷,脏兮兮的小孩从绿篱底下爬出来,对他笑得憨傻可爱。
让他会忘记安雅哪怕一秒的界限。
室内是割裂的两端,一边是梦幻鲜活在舞蹈在跃的光晕,一边是死寂麻木的观众,和他后被拉得长长的巨大影子。
这次,他不小心打翻书桌上的羊纸,卷轴落在地板长长展开,阿克斯止住了动作。
他徒步穿过迷,大概是喝多了,难得的在迷里失去了方向。
他有多久没听安雅述说她写的故事了?
加文教授是坚持留下的教授之一,他不想拖累未婚妻,自行决定退婚,没想到那个女巫直接放弃圣花园的工作,千里迢迢远赴冬神山脉,把退婚书甩回他的脸上,然后成功应聘药草课教授的职位,和心爱的人一起留在这所学校。
兜兜转转,还是走不出,阿克斯随地而坐,冬雪玫瑰垂在上,幽幽的香气将眼前的绿丛浸在冷冷的回忆里,他又想起了安雅。
她在笑,在泪,在鼓掌,在牵住他的手一起舞。
直至某天,光影突兀消失,播映冒出烟,黑白胶片燃起火花,眨眼烧断两边又燃尽,仿佛是回忆在灼烧最后的余温。
巫师出手相助,要把他们带去魔法大陆。
窗透入的晨光让他一时睁不开眼,阿克斯想起久远的一件事。
又一年春天到来,加文教授的小型婚礼在城堡花园举办。
阿多教授拍拍他的肩膀,而暂代校长职位,最劳累的光教授只是不断往他的酒杯里倒香槟。
没有一桶油漆被打翻,那只是一个小男孩尽的泪,还有一群被他撕碎的猎巫者。
她和妈妈一样,都离开他了。
他来请示阿克斯,能不能在冬雪玫瑰盛放的那天,让他在城堡举办婚礼,阿克斯神情恍惚,茫然问:
“你这些年太累了,休息一下没关系的。”
老巫师制止他的暴走,强行把他拖上船。
上面,是安雅的笔迹。
小阿克斯睁着空的眼睛,木然地想着回不去又有什么关系?
阿克斯突然认清安雅离开的现实。
又或者,她不想让他看见。
没想到临上船前,猎巫组织追上了他们。
想到此,全骨又是一阵裂的痛,阿克斯强撑起子,奔回洋房,像毒瘾发作般翻找起安雅的物品。
阿克斯的涌起某种颤栗,像低声抽泣时所有官都紧绷住齐齐共鸣,它们在哀求,不要去碰那些会确
作为新郎亲友上台致辞时,阿克斯对所有教授表达了深深的歉意和谢意,在斯内菲亚特最艰难的时刻,他失职地逃避一切,是留下来的教授们齐心协力,拼尽全力咬牙托举这艘巨轮过狂风暴雨。
那是一份魔法史的新学期教学计划。
他照顾着她长大,自认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但不知何时起,她也成了一座迷,高高低低,蜿蜒曲折,他看不透,他迷失其中。
而生下他的妈妈已经献祭了智力,献祭了所有的爱,最后还要献祭生命。
阿克斯坐在桌脚,捧住那张羊纸,来来回回看了一整夜,一段段的看,再一行行的看,最后是一字字的看。
短暂的温存转瞬冷却,所有尘埃顷刻落地,命运又走回了起点。
当年发生这么大的丑闻,阿克斯又大受打击,一蹶不振,外界都认为这座古老的魔法学院会被关闭,报纸更是直言斯内菲亚特已是一艄即将沉没的巨轮,许多家长来带走孩子,几位教授也急着辞职,赶紧逃离这个烂摊子。
妈妈走了,他没有归宿了。
“……那些玫瑰已经绽放过很多次了。”
婚礼当天,阿克斯盛装出席,那是他时隔多年第一次出现在大庭广众下,那又恢复一丝不苟的银发和得的服装,让在场的宾客为之振奋。
她没上船,孤零零地死在雨丝纷飞的那盏路灯下。
阿克斯突然意识到这才是安雅所留下最珍贵的东西。
港口的混凝土地面满暗红的鲜血,像打翻了一整个货柜的红色油漆。
教授们没有显出一丝的指责,尤其是看着他长大的老教授们。
婚礼会场环绕几片玻璃花窗,乐手们欢快地奏乐,大家都在舞,只有阿克斯安静离开。
现在,电影又走到了尾声,回忆的幻象随着动人的故事,消散于尘埃中的光影声色。几乎只是一秒的停顿,另一盘胶片立刻接上,欢快的音乐又再度洋溢。
“永夜已经过去了吗?冬雪玫瑰都开了。”
他不知自己是无法忍受周围人谈话间的小心翼翼,或者只是忧虑自己的开心会越过某种界限。
老人家透过小小的舷窗,遥望即将消散的地平线,哀伤表示男孩大概此生都回不去了。
阿克斯没在看电影,他看的是每一颗尘埃所折、所聚拢的朦胧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