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都还是会松开;直接把手伸进炉里的火焰也不会被烧伤;浴缸放满水要把脸伸进去溺死,水位也会越降越低,直至干。
只要她心存自残念去行动,房间就会让她事与愿违。
就连打算绝食,只要端来餐盘的黑手套打了个响指,她的意识就会瞬间模糊,再清醒时,所有食物都已吃得干干净净。
三只黑手套大概被改写过咒式,也被阿克斯赋予了分魔力,只要安雅的言辞举止一激动,它们就会打响指眠她,让她浑浑噩噩,坐在那儿。
在听了不知多少次的响指声,安雅又一次清醒时,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都是泪痕。
她感觉自己逐渐不再像一个人,只要黑手套一弹,她就化成一条被驯化得服服帖帖的狗,只会照着指令事。
她不再拥有对的掌控权,即使一日三餐都被迫吃饱了,她却感觉某种重量正在迅速失。
她的灵魂正在被谋杀。
窗玻璃被魔法叠了厚厚的雾气,不让她看清外面的景象。她再也看不到的太阳和月亮,每次睁眼,窗框里呈现的,永远只有抽象的曲线和色块,火光似的白昼,和鬼魅蓝的黑夜。
雪落得很沉默,安雅还是从骤降的气温发现降雪了,她已经忘记自己被囚禁了多久,玻璃积满白茫茫的霜雪,余晖已照不进来,整个房间灰蓝蓝的,狭小得像小小的冰块。
已经,没办法了。
安雅把被子罩在上,缩在床脚边,偷偷从口袋取出那个物品。
那是墨菲被捉住前给她的东西。
一颗巧的玻璃苹果,里面红宝石般晶莹的,在苍白手心折出瑰丽金粉的玫瑰似的碎光,纤脆的血在那一秒似乎重新鲜活起来。
墨菲年轻时设计过一系列的童话魔药,不止是魔药本,就连容也是他亲手打造。
这是,白雪公主的毒苹果。
安雅清楚它的作用,就跟故事里一样,只要咬一口,就会被毒死。
只是故事里王子的吻能拯救公主,墨菲的毒苹果不是假死,也没有解药。
“希望尝起来也是苹果味的。”
安雅呆呆凝视掌心的毒药,小小声地自言自语。
墨菲把这瓶毒药给她,大概是想让她多一个自保的手段,而不是想要她自己服用。
可是……已经没办法了,这是她唯一还能自主选择的选择了。
“对不起,爸爸。”
与其被放逐,与其被丈夫谋杀,不如由她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可是这样的话,墨菲……大概也活不了了,阿克斯不会放过他的。
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墨菲,安雅想要拽开瓶盖的动作停滞住,以为已经干涸的双眼又出了泪。
她到底该怎么办?
安雅紧握玻璃苹果,死咬住嘴,无声哭泣,她不敢出一丝声音,怕又听到那三只黑手套的响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