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一边的姗姗归来的沈尧将搁在沈知瑶的颈窝，回味眼前新婚夫人的温柔缠绵。

        “连下了几天大雨了？”她拨弄着妆匣里的首饰，看的金色动后碰撞到红绸的匣上，有些乏味地问婢女。

        公主的轿撵好豪华，扣下来一块宝石，应该能换好多钱，好多粮食吧。

        “什么时候才停啊。阿尧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她声音很小，像抱怨也像自言自语。

        而可怜的张迢迢跟着他颠沛离。

        张迢迢和沈尧走的水路回来的，半路上遭歹人暗算，劫持了银两。

大母说冬天过了，能种麦子了，生活就会好起来，所以她早春就偷偷埋了点麦子粒在地里，但如今荒芜的土地被铲平，被铺上一砖一瓦。

        沈家自从发迹后，府上下人最跟着沾光，万紫脸上抹着城东风靡的白粉，双颊也因为伙食的改善逐渐丰盈。

        “公子边的那个婢子都回来了，公子肯定也快加鞭就等着和夫人会面呐。”万紫笑意盈盈地往火盆里添了细炭，有些馥郁的芳香萦绕在闺房中，大红的锦缎垂在床帏，里面掩盖的是若隐若现的喜被。

        沈尧见披散发的张迢迢，面色不虞。

        她浑着去见了沈尧。

        大约是嫌弃沈尧速度太慢，脱险的张迢迢自己先回了沈府。

        张迢迢也不恼怒，只是不顾阻拦要往内室走。

        “我向你辞行，你当年把我拽走，我很感谢你，这是二十两银子，我们两清。”

        看到，高高在上的君主，被朝臣阿谀地称赞开明大义，思虑周全。

        她笑着回复沈知瑶，“回小姐的，有三天了。”

        张迢迢有些防功夫，沈尧则完全是浮于表面的三脚猫伎俩。

        等张迢迢给他砍了两手指下来后，他一边吃一边发誓将来会报答张迢迢。

        看到，无数个这么寂寞的夜晚，躺在稻草堆上看旁边的男男女女互相辱骂，为了个舒服位置大打出手。

        “怎么邋里邋遢的，别往里面走了，小心脏了夫人的眼。”她语气丝毫不掩嫌弃，完全忘了二人都是下人。

        张迢迢数了数银子，三十两，是她这些年攒下来的。

        万紫想上手教训她，但是张迢迢满污泥，甚至发上还挂有水蔓，她没地方下手。

        刚一进门，就碰到了万紫，她依仗着自己主子如今是主母，也跋扈乖张了不少。

        沈知瑶和沈尧成婚不过数月，正是新婚燕尔，情蜜意之时，沈尧出远门办事，留下了俏可爱的小妻子泫然泣。

        沈尧继承了父亲的家业，如今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富商，不参与朝廷的争斗，倒也是活的清闲。

        幸运的是，回来后家里厮杀完只剩孱弱的父亲和年纪最小的七弟了。

        “真是个怪胎。”她嘟嘟囔囔得，心里一恶寒，觉得张迢迢那张本就普通的脸丑的有些狰狞了，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蹭了一手胭脂后才满意地想：自己活得可比她滋多了。

        “我要去换衣服。”张迢迢撇开万紫僵在半空的手，万紫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婢子左手竟然一手指都没有。

        就这样冲了三四盆冷水，她上才算不那么邋遢。

        “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张迢迢遁水引走了歹徒。

        香肩半的沈知瑶看见窗口隐隐约约飘过一个人影，吓得急忙钻到沈尧怀里。

        张迢迢难得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张迢迢给自己接了一盆冷水，直愣愣地往上浇，原本还清澈的水，落了地就是浸满污泥的了。

        最后，她不得不跟着小乞丐走了。

        1.明烛天南

        不过两招，沈尧就倒在地上，假装吐血。

        张迢迢什么都不懂，大母都骂她是傻子，但她那一刻还是看懂了沈尧眼里的嫌弃。

        拨灯续昼，沈知瑶看了眼窗外，点上一盏明烛，明灭的灯光烧着侧脸映在墙上的剪影。

        要是饿死在路边就好了。

        后来，张迢迢又没了两手指，因为沈尧说他肚子好饿好饿。

        早知反正都要断指，就去扣一块下来了。

        她多么希望她痛苦的年月也能被一笔带过，多么希望自己也成为王侯将相家中不受的小女，至少吃穿不愁。

        “你来干什么？”

        沈尧如他所言那般，逃难去了洛阳，无分文的他过了几年苦日子，后来耐不住回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