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帕子,便作信物。
这晚几乎是衔池支开明月的那一刻,她便明白过来――她被小姐选中,带到边,为的就是这一刻。
衔池接过一方帕子,妥善收好,“我明白,若真有什么变故,一定会托人将帕子送到娘面前。”
她刻意不曾带着青黛在人前过面,为的就是这个时候。她已经同池立诚说好,将青黛安排回厨房,等她回来,还叫青黛来她跟前伺候。池立诚只以为她是想留个念想,一口答应。
衔池怔了下,不知池立诚到底同她说了多少,一时不敢应声。
这话说完,她一口气上不来,急促了好一会儿。
几句话断断续续说完,宋弄影显出疲态来,怕再没什么神聊下去,只好径直问:“好了囡囡,你当真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去么?”
实心眼儿。
衔池默默了额角,忍不住笑了一声,才慢慢将安排讲给她听。
娘到底是想得更周到――她入“司乐司”后,很难有机会回池家,平日里两人兴许能有机会通上零散书信,可若是任何一方出了什么事儿,仅靠书信,关心则乱,太易叫人钻了空子。譬如前世――前世她和娘不曾有见这一面的机会,他们跟娘说的是送自己去了书院。显然比之中,书院这说辞更能叫宋弄影安心些。
爱哪个,也不必督着自己一直恨谁。囡囡,松下来。”
她能的,唯有尽快破了这局,回来接她走。
衔池回房时,天色已经暗透了。北风呼啸着,要落雪的架势。
宋弄影拖着病躯说了这么久的话,状态差极,衔池扶着她上榻,替她脱下外裳,解开鬓发,在榻边守着,等她睡下。
今年的秋格外漫长,已近腊月,竟不曾见过半片雪。
宋弄影最知她的子,话接得这样快,可见是轻易拗不过她了。于是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将旁边小几上那两方绣成的帕子拿起,神色无端肃正两分:“我的针脚,你该是能认得出。这帕子只两方,一角绣了兰花,一模一样。”
只剩下明月和青黛她还没安排――明月不归她,不过明月曾陪她出过门,她这一走,明月回到县主边,直到她从东出来为止,是不会再面了的。
毕竟中也有司乐司,能在司乐司挣得一片天地,运气好些兴许还能封个女官,也是多少人艳羡不来的。
青黛默默往心里记着。没人告诉她,她的小姐究竟是要去什么,但再怎么迟钝她也感觉得出,那必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没说什么“不要担心”云云――难说了,宋弄影就真的能不担心她?
宋弄影叹了一声,“中到底不比旁的地方。”
她一直很知本分,不会去好奇小姐不让她知的事情,但
这话一落,衔池便猜出来池立诚是如何同她说的。
接她从这方帕子里,走出去。
青黛兴奋地握了握拳,满怀期待地问:“小姐有什么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婢也眼都不会眨一下!”
衔池讲得很细,怕她弄不清――连她平日里该留意谁,该小心什么,又该怎么才能有机会见到自己,都事无巨细交代明白。
衔池替她熄了房中灯火,走出门前,回深深望了她一眼。
仔细算起来,青黛跟了衔池不过月余。时间虽不长,但她只听衔池的话,日日被耳提面命着,成长速度飞快。
衔池立伸手替她顺着气,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青黛回厨房,自然不能再使的活计,衔池替她打点过,叫她跟着出去采买――不仅活儿轻快,接的人也多,池家有什么风草动,她总不会无知无觉。且这样一来,她们便能有机会在外碰面。
衔池心中有数,接上话:“想好了。娘,我想去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