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格外温柔地亲吻了他，钟晚意的眼睛一下子就了。他努力压着汹涌的情绪，在黑暗中哽咽地点：“是……”

        周暮看着钟晚意高的脸颊，陷入了沉默。

小人儿。

        怀里的人儿又瘦又小，冷得跟冰块一样，周暮怎么也不热。

        周暮知自己醉酒是什么德，又低下仔细看了看钟晚意。他两个眼睛红红的，但又不像是哭过了，但肯定是一直憋着眼泪来着，他手边放着蒲扇，刚才递给她的茶也是温热的，再看他眼下两圈乌青，周暮便知他这一夜都没有阖眼。

        那时的她那么喜欢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抬手就打他。

        周暮搂着他，继续说：“若你能给朕生下嫡女，朕便会给她打下这九州所有大好河山，朕要亲自教她骑，教她治国，我们的女儿一定会成为女中尧舜，成为千秋万代的圣君明王。”

        “晚意，给朕生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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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王夫那尖尖小小的白净脸儿上起了一个明显的手掌印，嘴角的着力点甚至都泛起了青。

        几年前的回忆突然翻涌上来，那时她天天在军营里练武打杀，钟晚意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尽他出贫贱，但他长得美丽，生温顺，又贤惠贴，子虽然青涩但也足够美味，她那会儿真的是爱惨了他。

        “怎么夏天手也这么凉。”

        她想要天天都看见他，就算出征打仗也要把他带在边，一步也不许他离开。她给他最好的吃穿用度，亲自挑选珠宝给他打造首饰，她带着他骑，跟他一起看边盛大的落日，每晚都紧紧地搂着他入睡，第二天早上再亲手给他上好看的发簪。

        钟晚意隐隐感觉陛下的语气不是太好，连忙点轻声回复：“都有按时喝的，陛下，晚意一次都没有落下。”

        “若是个男孩儿，那也好，”周暮低看着他，“他长得一定像你，朕会像花儿一样护着他，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然后给他寻一位好的女子当妻主，定不让他在妻家受半分委屈。”

        “嗯。”这个回复让周暮还算满意，她又把他抱紧了些，低下在他微凉的额上亲了一下：“你还年轻，好好喝药，把子补好，再给朕生个孩子。”

        陛下突然这么问了一句，钟晚意还不知该怎么回复，陛下又问：“太医局给你开的那些药都按时喝了没有？”

        周暮伸手拂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周暮皱着眉解了他的衣服，把温热的手掌伸进去摸他的子，然后又攥住了他冰凉的小手。

        钟晚意在她怀里颤抖着。

        有一次她受伤了，肩膀中了一箭，血染红了大半个衣裳。钟晚意知她不喜欢他老是哭丧着脸，当着她的面咬着牙没有哭，可到了夜里，周暮却发现他一个人跑到军营后面接了盆水给她搓衣服，那是个寒冷的深秋，他葱白玉似的小手在冰水里冻的通红，随着大片血迹溶散在水里，钟晚意的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地掉进盆里。

        她还记得，那次她染上了瘟疫，整个人烧得，钟晚意跪在她床边整宿整宿地伺候，不停地给她用冰帕子降温，一勺一勺不厌其烦地哄着她喝粥喝药，熬得自己两个眼圈都青了，就跟现在一样。

        他子不好，质虚弱，陛下让太医局给他开了许多药和补品，他已经喝了很多年了。

        想必是自己昨晚醉酒，就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人给打了。

        当年他私自主，偷偷跑去北山祈福，那也是为了能让她快点好转过来。丧子之痛让她好几年都没能面对这个事实，可那同样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她走过去叫他，他被吓的浑一抖，抬起时那两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就跟现在一样。

        周暮突然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弯腰将人抱到床上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