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半个饼子，朱瞻壑突然开口：“两日后是母妃的册封典礼。皇祖母说孤要敬贺母妃。皇祖母还说，少保是自家人，也要出席，当列在三婶之前。”

“恩？”

垂下眼眸，酒杯送到边，清冽酒入，角一抹泽，殷红似要滴血。

孟清和无心观赏，忙着照料朱瞻壑。

孟清和无奈，低声：“这样的话，世子今后还是莫要再讲。还有，于下官面前不要再称‘我’。”

永乐帝需要的，这个王朝需要的，都是一个强有力的继承人，一个知民间疾苦，有铁腕的统治者。

面对众人目光，沈瑄一派泰然，孟清和不自在也没办法。反正都这样了，被看两眼，应该不会少块肉……

孟清和长出一口气，说话间又恢复一派温和。

朱棣着明—黄-常服，朱高煦仍是一大红。

往日种种，不可追寻。他不是上帝，不敢说自己的选择一定就是对的。但在当下，朱高煦的确比朱高炽更适合这个位置。

“国公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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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壑眨眨眼，笑容渐渐沉静。孟清和心有不忍，却不能松口。

“我……孤知了。”朱瞻壑端正坐好，“少保是为孤好，孤明白。”

朱瞻壑又溜到孟清和边，捧着糖水，双眼闪亮，明显有所求，“少保。”

皇室中，只有赵王妃能担得起朱瞻壑这声称呼。

一路行来，遇上国公两人，侯爷五人，伯爵九人，文官武将不计。

孟清和收回目光，纵有再多唏嘘，终究已是过去。

漆黑的眸子扫过来，目光温柔，孟伯爷却生生打个冷颤，下意识闭口不言。

朱高燧站在朱高煦边，古铜色的面，轮廓更显刚毅。

国公爷满意了，若非是在金陵，他会将孟清和抱上自己的。

乐舞生敲响战鼓，周王献九倄舞。

酒过三巡，歌舞再起。

皇宴设在奉天殿。

朱瞻壑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少保这里好。”

好在中途遇上徐增寿和张辅，几人并行，落在孟清和上的目光，骤然间少了许多。

瞅瞅跟在他边的黄少监，孟清和了然。令侍宴的宦官送上一副干净碗筷，两盘炒菜，“世子用些。”

沈瑄端起酒杯，冷冷扫过对面，明里暗里的探究视线瞬间消失。

出席太子妃册封典礼，位在赵王妃之前？可以相见，现场大多数都是命妇……捂着脑袋，孟伯爷疼，牙更疼。

如果真是这样，孟清和不是一佛升天，也会二佛出世。

三婶？

同席的朱高炽十分沉默，形伛偻，行动都需人搀扶，说话断断续续，比起年过半百的朱棣，倒更像是个老人。

为他，十二郎已舍弃太多。他能的，唯有护着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上穷碧落下黄泉，今生今世，再找不出一个人能令他如此。

。两匹的缰绳都握在国公爷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