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紧紧攥着书包，踩着下课铃跑了出去。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喻舟晚对我的信赖又被这一轻慢的动作打了折扣。

        石云雅不关心的原因，她迫切地让喻舟晚把这些无关紧要事情都断掉，专心按照铺好的路成为未来的英。

        喻舟晚没我想得那么聪明，她情绪上的时候非常倔，石云雅气不过，打了她一巴掌。

        学校的门禁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我轻而易举地从同班学生那里要到了他们点外卖专用的小暗门，踩着栏杆一下子翻了出去。

        “借我。”一把拽出徐岚岚的作业本进书包里。

        还是太信任对方了，我想。

        喻舟晚一边对着镜子消的膏药，一边问我学校里的状况，比如晚自习下课时间。

        “我没事，”她起往浴室方向走，“快回去睡觉吧，太晚了。”

        “喻可意，我说……”喻舟晚了鼻子，“算了，你不会理解的。”

用自己早该独立这一理由拒绝了他。

        “我不告诉她就是了。”

        喻舟晚掬了一捧清水冲脸，左脸上狰狞的掌印越发清晰，她搓去脸上干涸的泪痕时，疼得指尖都在哆嗦，而镜子里的我则呆呆地站在浴室门口，喻舟晚手忙脚乱地拿起半化的冰袋贴在脸上时，我仍然在原地不动。

        我朝喻舟晚摆了摆手：“不用。”

        “你是我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喻可意，我求求你。我保证，你想知什么，我都不会瞒着你。”

        “谢谢。”我准时出现，喻舟晚松了口气。

        “喻可意，你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你要是想知为什么，我理完事情肯定会详细跟你讲清楚，只要你答应我……”

        不懂她们母女在想什么，这么明显的事但凡双方稍微留个心眼就能发现。

        “你记得别全抄，改几个答案。”讲台上的值班老师突然站起来，徐岚岚迅速把包着课辅资料封面的小说进抽屉里，“最后两题我不会，你写出来的话帮我把第一问答案誊上去。”

        喻瀚洋去哄老婆了，我轻轻敲了敲喻舟晚的房门。

        直到我开口说话表明份，喻舟晚才放我进去，她的床被上有一片浸了的泪痕，眼睛哭了，我递了巾和冰袋，她清了清嗓子说了句谢谢。

        如此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喻舟晚的信任，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也在骗我，可昨晚明明恳求我撒谎与隐瞒的也是她。

        我沉默不言地坐在她旁边，实则偷偷观察她忍不住抽泣的样子。

        严格的住宿理和校园门禁让我彻底失去了见到喻舟晚的机会，而她本人则在开学后彻底“改换面”――我每周回家都能撞见她和石云雅在吵架，原因我不得而知，为了防止被无端迁怒，我都把我自己关在房间里，而她们的争吵会在我到家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我双手撑在椅子上，视线从她的上转到地板的隙里。

        或许真的是潜意识里的嫉妒在作祟。

        六点半英语听力模拟结束，晚自习预备铃响起，我还有好几门课作业没有动。

        “十点半……”她嗫嚅着，“喻可意，答应我，下周一放学我去七中等你下晚自习，爸妈问起来你就说我今晚一直待在你学校，好么？”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以为我们是血于水的亲姐妹。

        “喻可意，”喻舟晚闭上眼睛，她的睫还是漉漉的，拧成一枚一枚小小的倒三角，“只要你不告诉爸妈，我什么都答应你。”

        从糊的只言片语，我大概推断是石云雅发现喻舟晚经常撒谎骗她，甚至逃了晚自习去校外不知干些什么。

        坦诚与关系更进一步的首要任务是在情感上有所亏欠，甚至是拥有对方的某个秘密。

        我讨厌被限制住某个在固定时间必须要某件事，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看见他们。

        我并不是真心想安，实际上看她挨了石云雅的耳光后母女双方剑弩张的样子，我还有点儿莫名的高兴。

        她之前面对我从不带称呼。

        比起看着喻舟晚每天对任何事情波澜不惊的冰山脸，我更喜欢看故事发展始料未及时她失势受挫的模样。

        “等一下，喻可意，”喻舟晚又改口重新叫住了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殷勤与贴点到为止，看得出来喻舟晚有求于我，我当然是希望她展现出恳求的态度，而不是命令，商量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