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廷眼睛发热。
你心中感觉否
人如何长久
“这件事你不要再了,我有分寸,我不想拖累你。”
听筒渐渐离开耳边,柔光下镜面里一张明暗分明的脸情绪寡淡。
唱到这两句时,宁雪有些哽咽,可脸上全是倔强的韧劲。
他喝得半醉,把自己锁在厕所隔间,点了支烟,但不怎么抽,仍由它在指尖徐徐燃尽。
前那枚吊坠,一下子变得像烙铁一样,重坠又。
她的名字就像魔咒,只要钻进耳蜗,就足以扰乱他所有思绪。
打开门,迎面闯进来一个醉鬼跌跌撞撞。顾盛廷冷脸走过他边,脚步稳健,直到门口,都再寻不到成博宇的影。
顾盛廷侧目,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角落里的成博宇。
可还是第一次听她唱这首《执迷不悔》。
顾盛廷心烦意乱,倾摁灭烟,随便扯了个借口拿上半盒好彩和打火机走出去。
这次我重面对
不悔什么?
我决意沉迷下去
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章矩和高其各自搭着顾盛廷一条胳膊,拖着他在门口等。
他没有抽烟,没有玩闹,自成一派,安静又专注。
“我决意沉迷下去,放眼迎以后。”
人寻求自尊
纵独自飞走
人如何不舍也放开所有
仿佛是借着全场迷糊颠倒的氛围,他们“明目张胆”眼神交缠。
间奏时,欢呼声此起彼伏,宁雪抿了抿发,似乎有些羞怯。
四周空气清凉,远离喧嚣,昏昏睡之时,顾盛廷疲懒的神经徒然被一再压低的男声唤醒。
完全不想悔疚
宁雪更贴近王菲的声线,多年大大小小的聚会,顾盛廷没少听她唱歌。
在光洁的洗漱台前,他拨通电话,沉声:“你去查一下天盛建筑的成博宇。”
*
彼此暗涌的心意,有一种遥远的飘渺感。
从进门到现在,宁雪和所有人热络聊天,偏偏忽视他的存在。
才过去不久,当事人也没说什么,所以现场并没有人上杆子戳破这份朦胧情愫。
范媛媛和卫州急忙下车去扶人。顾盛廷喝得烂醉,糊不清嘟囔什么,趁众人松劲,用
她在执迷什么?
“一竹,谢谢你。”
“好,我知了。”
……
顾盛廷慢条斯理将手放到自动水龙下,再抬首时,眼底一片阴霾,只剩下万奔腾过后的荒凉。
“你纵会说已早改变,独自梦下去都不悔。”
心无端坠了几度,顾盛廷所有的动作僵在原地,连呼都变得孱弱。
可谁叫那小子不争气,就差临门一脚了,到来还是敌不过人心里的“白月光”。
……
顾盛廷清醒不少,原本想出去,借着酒意打探一下成博宇的口风,可手搭上开关的一刻,却听到他说:“嗯,她跟我在一起,今天学生会聚会。”
口一阵猛,痛感袭来。
有那么一瞬间,幽蓝光影明暗交杂,台上的人眼波转,让顾盛廷恍惚。
纵堕入深沟完全不想悔疚
直到隔板外不再有声音,顾盛廷才扭转把手。
也不知是该感慨还是遗憾。
洗手间里静得出奇,只偶尔传来水滴声。
却了解不够
纵使程褚十恶不赦,可顾盛廷心里那杆秤,始终偏向发小那边。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是她最喜欢的歌,和他在一起,却一遍遍地唱。
过去和以后
人如何自欺再不这对否
放眼迎以后
仿佛看到的,是另一个人坐在高脚椅上低浅唱。
卫州今晚原本被顾盛廷差遣去接参加朋友聚会的范媛媛。可时间恰好合适,范媛媛就让他掉,顺便到银色海岸接顾盛廷。
回到包厢,是宁雪正在唱歌。
比当年亲置于这一幕时,顾盛廷更加强烈感受到,为什么鲜少开嗓的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唱这首《执迷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