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俯在她前，我把脸埋在柔的肉间，嗅闻到她上那好闻的、没有任何攻击的香味。

        我觉得更尴尬了，偏过不看她。此前没跟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长久接过，不适应，要我接受对南思齐哭诉也太难了些。就算再怎么不想，我也是姐姐，多吃了几年饭的人。

        我开始无理取闹地问她：“你说为什么呢，为什么甜豆浆那么难喝早餐摊还要默认加糖呢？”

        “吃炸鸡柳不？要孜然粉还是五香粉？”我转移了话题。

        南思齐闻言凑了过来，先是掉了我的眼泪，再吻上嘴。这是一个咸的吻。

拉黑。

        一只手搭在了肩膀，温的，让我靠进怀里。南思齐，我差点忘了她。

        没有得到回答。

        有点尴尬，这么大年纪了被妈妈骂还让别人听到了。我不安地了鼻子：“你听到多少？”

        “嗯。”

        我问她为什么我的名字叫念念呢？

        我咬着牙默不作声地哭，把眼泪都蹭到了她衣服上。

        这些话我左耳多进右耳朵出，看着母亲咬牙切齿地骂我，心里却不像小时候那样又自责又害怕。我甚至走神了，嗯……我想起和南思齐在这沙发上爱，爽的要死。

        南思齐摇了摇：“我只看到你在哭……”她抽了张纸，帮我把眼泪了。

        我对南思齐的称呼有很多种，可爱的昵称可以不重样地叫，南南、齐齐，随便怎么排列组合。因为我比她大，这好像是自然而然就能叫出来的，反正我不会叫宋初然为然然，也不会叫ley佳佳。

        “这么叫我就好。”我用贴在她上磨蹭，“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盼望着见到的人么……”

        南思齐脸颊很红。

        接下来要打我了吗？

        墙的隔音效果很差，普通交谈可能听不清，但最后吼我的那几声应该都听到了吧。

        她被抽空力气似的跌坐回沙发上，喃喃到：“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像什么话，你是真的被带坏了，你小时候……”

        大门被甩上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注意，她走了。

        “叫我念念，好不好？”

        “加了糖的豆浆恶心死了，好讨厌。”我死死攥着她的衣角，“明明糖和豆浆都是好东西，怎么加在一起就变难喝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悲伤的事？”

        我疲惫地撑住脑袋。

        “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把话说开后我反而心安了，放松地靠进沙发里：“妈你知吗，我特别想让你儿子死，希望下次你来能告诉我他进局子的消息。”

        我转，看到南思齐用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我，眼眶都是红的。一瞬间情绪好像被带动一样，我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冒出来打转。

        她有些愣愣的。

        她猛地站起来：“你！”

        “等会带你去吃米粉……”我没有骨似的趴在她上，“或者其它什么的，都可以。”

        唉，妈妈。

        她的表情脆弱到让我语噎，不像是合着我发疯而像是真情实感地感到抱歉。可为什么要为这种离谱的问题抱歉，你该知我只是在开玩笑。

        南思齐将我抱得很紧，仿佛要为一的力对我来说不是负担，而是安全感的来源。

        ――薰衣草洗衣粉的味。

        去它的，我才不想当什么姐姐，我只想被拥抱、被安、被纵容。

        “不要歉，没错的事为什么要歉。”

        “嗯……”

        “我每次回家的时候也会很难过。”她抱住了我，“所以我知，这个时候就是会想哭的……没关系。”

        “亲亲我吧。”

        “不要歉――”

        年龄也像是阶层的一种。

        “我不知。”她抽噎着，“我不知，对不起……”

        我不记得她口中那些美好的回忆，但我依然记得昏暗灯光下将我圈在怀里的手，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却还一直扇着蒲扇，给燥热的夏天动一丝凉爽的风。

        但反过来，南思齐被禁止“姐姐”这个叫法后，初了开始还叫过我几次老板，对我就没有称呼了。她不好直呼我的名字，也不知能不能用其它昵称叫我。

        我捂住了她不断歉的嘴。

        她说因为你是妈妈心心念念盼来的孩子。

        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下，淌进了我的掌心。

        “我们……”我顿了顿，想到炸鸡柳再不吃就要凉了，菜还没洗，晚上想炖排骨应该早一点准备才行。但是我吞吞口水，手在南思齐背后抚摸着，还是顺从着望说：“我们去卧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