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她嘴巴刚刚一扁，皇帝又连忙哄她，用尽各种词藻夸赞他女儿的冰雪可爱，漂亮聪慧。

        婠婠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两人玩闹，晏珽宗抽空瞥她一眼，

        当然了，每次她也只是扯着嘴巴干嚎，没有半滴眼泪。

        都是喜欢让他小心翼翼地哄着、捧着。

        殿内烧着旺旺的银丝蜜炭，温如春。

        婠婠抱孩子虽然不多，但也是抱过的。

        皇帝一手探进她的衣裙内，并无亵玩之意，反而是轻着她的后腰。

        孟夫人一手抱着阿鸾，一面看着聿儿，苍老的眼角也泛起了笑意来。

        阿鸾不喜听这些话。

        “你看她像不像你？”

        赶在门落锁之前，一家四口终于回到坤宁殿里歇下。

        这世上敢肆无忌惮跟晏珽宗发脾气的人也只有她们母女两人。

        太子聿盘坐在地上，手中抓着一只婠婠亲手的布老虎，温柔耐心地逗着妹妹玩。

        否则嘴巴一撇就要不高兴，还要发脾气的。

        太子聿也陪着他们一起守夜。

        聿儿直到两三岁的时候，偶尔她起了兴致，也会把孩子抱起在怀里亲近一番。

        “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再也没有抱起过聿儿了。”

        如此，婠婠倒是发现了一件事。

        但是她很久都没有抱过聿儿了。

        不过还好，这份胖尚且在正常的范围之内，并不至于影响到她的健康。

        阿鸾也喜欢哥哥，仰着脑袋趴在哥哥面前咯咯地笑个不停。

        婠婠在晏珽宗怀里靠着靠着有些昏昏睡的绵之感，她半阖着眼帘，看着地上玩耍的一双儿女，同他十指相扣，忽而幽幽地：

        ——女儿是真的有些胖，之前她的胖，并不是冬衣的缘故。

        成婚六七载，他们儿女双全，今年终于又得了一个女儿。

        皇帝命人在坤宁殿的地上铺了一层干净的厚毯，把阿鸾放在上面玩耍。

        她的眼神里总是透着明亮的光，看上去像个小灵，似乎真的听得懂她父亲在说什么，每每一听见，就要撇下嘴巴，作势要哭。

        “看着聿儿和阿鸾现在的样子，还真有些儿孙满堂、天之乐的意思了。”

        阿鸾被哄得开心了，又趴在他肩挥舞着小拳，手舞足蹈。

        衣裳单薄下来了，才真的看出她肉嘟嘟的、结实的胳膊儿。倒也不枉婠婠从她出生之后还一直坚持着亲自喂养、照顾的功劳。

        她最后一次将聿儿抱起来，托在自己怀中，是在元武五年，她要和晏珽宗去云州，她去千秋向母亲和孩子别的那一次。

        点点滴滴的岁月总是在美满之中过得很快，元武八年的春日里，阿鸾渐渐换下了厚衣裳，开始穿起了单薄的春裳。

        只是当时，她并没有想过那是她最后一次把孩子完全抱在自己的怀里。

        聿儿能吃能长，一个人吃得比婠婠的两倍还多。

        晏珽宗时常抱着阿鸾在怀中掂一掂，然后故作讶然之色，对着女儿：“我的宝贝阿鸾怎么越来越重了？爹爹都快抱不动你了。”

        皇帝同她相视一笑，满目溺与温情。

        元武五年之后，她和晏珽宗有一年多的时间在云州关外，再后来她回，但是她又有了孕，肚子里怀着

        阿鸾如今已经七个多月，平日爬爬坐坐十分活泼，时时都需要人看着。

        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当然不累，可婠婠为皇后，从今日晨起就开始上下忙碌，这会儿腰肢也有些酸乏，她同晏珽宗坐在上首，子懒懒地倚进旁男人健硕的膛里。

        这一日是嘈杂忙碌。

        婠婠没理这话，反而是莫名地想起了另一件事，微微叹息。

问安，从千秋退出来，换了便服，又悄悄去王府里看了孟夫人，在孟夫人吃了一碗她亲手所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