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雁金裘

        入了秋的十月里已开始泛上了冷意，黄河边上更兼着shi气。

        临走前，晏珽宗特意叮嘱婠婠先喝了一碗姜汤nuanshen子，又亲手为她穿上披风，系上系带，将她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才肯放心。

        这是一件才制出来的雁金裘，裘衣朝外的那一面以华丽的雁羽作为装饰，内里一面则是以雪白的猞猁pimao来保nuan驱寒。

        婠婠抚了抚那一层雁羽，有些称奇：“从来都只见白雁和灰雁，这样羽色鲜艳的倒是没见过。”

        萃澜dao：“这是陛下当日在怀荒边上的林中猎得的大雁和猞猁，那金雁儿原是北方飞来的，叫突厥人养在林中的珍奇种，留给献给他们大汗狩猎制衣的。因金雁不往咱们这里飞，所以难看见。——娘娘这件雁金裘，是不是咱们大魏的第一件呢？”

        她妹妹萃霜说：“之前在沃野时候，那乙海可汗的妾室郁姬曾说过，这样的金雁，就是在突厥人那里也只有给大汗和大汗的长子所用，跟咱们的龙袍似的。阿那哥齐的原pei当年也没穿过金雁衣。所以娘娘就是第一位穿上金雁的女子了。”

        婠婠轻笑：“你们陛下那日擅自出去游猎，惹了我不高兴，所以你们现在替他来哄我罢了。”

        *

        此地是黄河的一个弯liuchu1，黄河景象更为壮观，

        来云州时，婠婠和晏珽宗走的是最近最快的路，并没有经过这里。

        然而回銮的路上，皇帝为了不惊动婠婠的胎，特意选了官dao更加平坦顺直的大路，所以便绕到了此chu1。

        因为要带婠婠去看黄河，皇帝便命整个车队在此chu1稍加等候，自己去别chu1寻来了一辆更轻巧些的ma车，将婠婠带去了黄河边上。

        此时正值此地黄河的秋汛，黄河水雾翻腾，瀑布咆哮，彩虹亦在此间隐约可见。

        婠婠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壮丽景象，站在河岸边不觉有些看痴了。

        她shen披雁金裘，立在河岸边的巨石上，shen披着的雁羽在河风chui拂下微微摇摆，让她看起来更仿若是栖息于河岸边振翅yu飞的一只鸾凤，高贵不可攀折。

        晏珽宗问她过生辰可有什么心愿要许。

        ——婠婠之前改名换姓地ding着陶沁婉的shen份入gong之后，心中便格外心虚，在gong中更是害怕被人认出她就是从前的圣懿帝姬，所以再也没有为自己过一回真正的生辰。

        晏珽宗以前在gong里有心替她过生辰，她也拼命拒绝，就怕别人在这上tou看出些什么来。

        但今年是在gong外，她总归可以安心过一回生日了吧？

        婠婠许久之后才轻声dao：“……我希望你永远爱我。”

        晏珽宗让她重新再许。

        “这个愿望你早就得到了，不算。再许一个我没有替你zuo到的吧。”

        黄河水涛汹涌，婠婠下意识地想说的第二个愿望，是希望她腹中的宝宝可以平安降生。

        但是顿了顿，她最终dao：“希望海晏河清，万民安居，足矣。”

        皇帝握住她包裹在披风里面的那只手：“我会zuo到。更会尽到人君的职责。”

        两人在黄河边上断断续续说了一阵子的话，皇帝又怕婠婠chui着了凉风，便带她回去了。

        他们还没用午膳，贺妙宝倒是为婠婠献上两碟子鲜辣爽口的小炒菜来。

        ma车上赶路的这段时日里，妙宝侍奉婠婠很周到，怕皇后车ma劳累没胃口，所以经常zuo些自己拿手的菜色来奉与皇后。皇后当然也记得她的情意。

        她在蜀地的酒楼里干了好几年的活，不仅zuo得一手出色的糕点甜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