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同样惨死于皇帝的铁蹄之下的，还有那些已如亡命之徒般的突厥人刚刚推选出来的最后一个可汗。

思绪间也提起了许多许多年前的旧事。

        只不过，纵使绽放，她的美丽与艳其实也只是在这金丝笼中的，只供皇帝一人欣赏。

        皇帝已然很耐心地守了她二十来年，从她还只是纤弱的花苞时起，就一心一意地开始等着，等到她彻底绽放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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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然尊贵且美丽，又得到自己丈夫的专，膝下还有一个健壮的儿子傍，实在是如今这片天地里最让人艳羡的女人了。

        “当年卡契国君阿日郎司力求娶圣懿帝姬，朝臣中多有应准赞同者，生生把娘娘一个还养在深闺的女孩儿推到了国政的风口浪尖上，陛下当年是怒过的。

        况且美丽之人的容貌亦未必能胜过她，而尊贵之人……除了她那个为太后的母亲，还有哪个女子可以比她更尊贵？

        虽然如今突厥残的控制权基本都在曳迩王其木雄恩的手里，但是他到底并非是突厥人，为了获得突厥残的归顺和同心，少不得推出一个又一个的傀儡可汗。

        面对一个有胆量叫嚣着要和自己抢女人的男人，哪个男人会不生气。

        “其实，陛下从皇子起，真正动怒过的时候就不多。而且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和娘娘有关。

        这么多年，这贱人还是不甘心。

        很多时候并非是娘娘错了事情，只是陛下憎恶有人将枪口对准娘娘。不论他们安的是什么居心。”

        她是想看看他今日这一番胡闹，上的伤口可有裂开的。

        而在所有人心目中本该已经重伤得不能再爬起来的皇帝，却忽然又这般恍若无事人地继续上了战场杀敌，显然已经动摇了其木雄恩在突厥人心中最后一救命稻草般的统治地位。

        先帝在时的最后一年端午宴，娘娘……下了那样的事情，陛下是真真动怒的。因为他恼恨太后将娘娘牵扯进来，唆使娘娘去……

        美丽的女子未必会尊贵，尊贵人中难寻她这样的美丽；而少数既美且尊的人里，谁又像她这样专无忧呢。

        “娘娘宽心吧。”萃澜最后安了她一声。

        在元武六年的六月中，仍旧是一个大雨瓢泼的夏日，刚刚在战场上受过一场重伤的皇帝再度上了背，领着锐骑兵出了魏军驻地，目标是一直以来游离于柔玄附近、对柔玄城和伤重的皇帝虎视眈眈的突厥残。

        夏日的滂沱雨水冲刷了战场上的鲜血，血水混合着雨水渐渐汇于当日的那峡谷中，成了一条蜿蜒着的小小血河，几乎令人作呕。

        而婠婠也终于知自己心中总是放不下的这点愁绪到底是缘何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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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其木雄恩再度挑起圣懿帝姬时候的事情，一则是毁谤帝姬声名，二则是挑衅于皇帝，三则是明目张胆地挑拨皇帝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几乎就差把他想抢走皇后这件事写在自己脸上了。

        他的基，摇摇坠。

        见他回来，她一言不发，眼眶里地聚着晶莹的水雾，只伸手指了指边上放好了温水的浴桶，是叫他宽衣洗漱的意思。

        皇帝命人将那五千突厥士兵的颅斩下，就地筑城京观，以当日惨死在峡谷中的那些魏军士兵的在天之灵。

        还有娘娘刚进的那一年，您怀着太子自己却还不知的时候，陛下因为言官们议论娘娘专之事，在里打了多少的臣官们。”

        萃澜合上营帐内的窗，又将视线落回那个安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上。

        晏珽宗回到营帐内时，婠婠看着他的眼神已经算得上是满目愤恨的了。

        她是被皇帝心养在金丝宝笼里的一支牡丹，如玉般莹的花上几乎凝着天地日月之华才结成的。

        所以皇帝怒。

        但是这些傀儡也都已经一个又一个的死在元武皇帝的剑下了。

        过往百多年来，都不曾再有人拥有过她的这份好命。

        而笼中的牡丹，自己却不知罢了。

        婠婠的眉目间仍旧凝着淡淡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