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两三句话,两个嬷嬷起告辞,漪娴没有下床,邱姑一直往外送了她们去。
每年徐濯心的忌日,漪娴的情绪都会很低落。而且她常常还会各种否定自己,觉得是自己母亲无能、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没有保护好女儿,所以女儿怪罪于她,不愿再投胎到她的肚子里,导致她长久怀不上孕。
她这样的平静,倒把里来的嬷嬷都给说愣住了。
一曲刚刚落罢,便闻外面有人通传,说是有皇邕楼里来的相公们求见太
彼时,千秋内,太后正带着孙女崇清帝姬晏柔宁和孙子太子聿一起用晚膳。
柔宁向堂弟展示她新谱的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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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不是都过去了么。
虽然她已经极力在自己的祖母面前遮掩修饰了,可她祖母到底是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哪里能看不穿她的这点心思。
里的嬷嬷们走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后,徐侯也从京郊赶了回来。
今年总算她是有孕在了,邱姑不希望她继续这么低沉下去。
晚膳毕,太后要去小佛堂礼佛,柔宁便带着自己的堂弟太子聿去偏殿的书房里玩一会儿。
半晌后,两个嬷嬷才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原是这样……倒也好……倒也好了。上夫人又有了儿女,那大姑娘也有姊妹子侄的年年岁岁祭拜,不断了她的香火。如何不好呢。”
不过那是让徐世守带给她女儿的东西。
“恰我昨日才亲手了两碟枣泥芙蓉卷,从前太后母亲和太子殿下是爱吃的,哦。还有我给崇清帝姬的杏仁。劳烦嬷嬷们跑趟,替我带进里去略尽些我的心意吧。”
漪娴靠在他怀里,默默垂泪。
漪娴浑瑟缩地抖了一下,眼中是犹豫不安的颤抖。
用过晚食毕,徐侯又小心地搀扶着她,护着她的肚子,陪她在家中园子里转了两圈,克化克化腹中的食物。
太后笑了笑:“柔宁可是和聿儿一样,也是牵挂你叔父和叔母了?”
目送两人的影彻底离开之后,漪娴才呼出了一口气,重新依靠回后的枕上。
今晚里用晚膳用的还是早的。
春三月,府中园子里的许多花木都开得正好,漪娴去年移植来的一颗海棠,也细细密密地吐出了一树的花苞。
“我去看过我们的女儿了。把咱们带给她的东西,都带去了。女儿的安寝之地,庄子里的佃素来最是小心打扫的,没有沾染一点尘泥和落花杂草,干净得很。我同她说了,我与她母亲有了孩子,希望她届时能再托生回来。你还记得你刚怀孕时我们便去看过她的,你还对女儿说,若是她愿意托生回来,就在坟前开一束小小的小百合吧。你猜我今日去那里,瞧见了什么?”
他衣袍上也沾染了不少雨水和泥水,所以先在外间洗了脸换了衣裳,这才入内室陪伴妻子。
见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低沉,邱姑不免又宽了她几句。
被自己的丈夫哄了一阵之后,原先她有些低落的情绪也很快好转,到晚间用晚食时候,胃口已经很不错了。
“夫君,我信你的。我信你。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回来了。”
前方捷报频传,并且魏军愈战愈勇,一路乘胜追击,陛下凯旋而还,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见他回来,漪娴的眸光肉眼可见地亮了一下。
她这话说得很好听,并且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坐在一旁的太子聿也是连连点:“聿儿也不担心爹爹和阿娘,只是想他们了!”
徐世守坐在床边,将她拥入了怀中,垂首吻了吻她的发,这才慢慢开口和她说起了话。
是她母亲的,给女儿吃的。
柔宁乍然回神,连忙点:“太娘娘,柔宁对皇叔父和叔母只有思念,并无担忧之情以致的牵挂。叔父是圣明君上,我魏军克复六镇自是定局,柔宁一闺中女子,哪里需我去牵挂叔父陛下的战局。柔宁只是想念叔母了。”
但柔宁近来总显得有些郁郁寡欢,情绪不高的样子。
徐世守抚了抚她的背,一字一顿地说:“是两株山百合,缠绕在一起生长起来的山百合。俏俏,我发誓,这绝不是我授意旁人去的手脚,真的是天意。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们的女儿回来了,她回来了俏俏。”
现在她已经有了新的丈夫和新的孩子了。
“不止从前爱吃了,太后和太子殿下如今也爱吃的。今日带了回去,太后和太子必定高兴。帝姬殿下这阵子也挂念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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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只是了枣泥牡丹卷和杏仁。她还了如今京中小女郎们很喜欢吃的一种甜果子,叫蹄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