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一年还是先帝皇后的圣章太后怀着镇西王璟宗,忽有人通传过来,说是同样怀着孕的陈夫人也要生产了。圣章太后顿时惊慌大怒,她早就知陈氏这些日子一直偷藏着产的药物,就是有心抢在自己面前产下文寿皇帝的第一子。
而陈氏和二皇子在这之后就一直生活在皇后母子的阴影笼罩之下。
但是圣章太后当年显然不这么觉得。
据说恰是大约十二月中或是正月里就要到上京来了。
彼时,陈氏尚且犹挣扎在产床之上。
想到这一重,华夫人和月桂顿时感到人生无望,脸上一派灰败之色。
到时候婠婠正是肚子渐大的月份,眼见着她在自己面前蹦来去,只怕还有的是她受气的日子呢。
云芝暂且规劝太后勿急:“娘娘的肚子已经足月了,不过这几日也要发动,何苦受她的闲气,便是生下来真的比她那个小,也不过小几日,不打紧的。娘娘肚子出来的就是嫡长子,谁也越不过您。”
皇帝大喜。
华夫人和月桂猛然想到些什么,两人四目相对。
而椒房殿皇后却在三个时辰后成功生下了皇帝的第一子,璟宗。
一个妾室和皇后嫡子孰轻孰重,皇帝心中当然清楚。
她略施手段,在文寿皇帝面前告了陈氏一个黑状,皇帝顾及刚刚生下嫡长子皇后的心情,果然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搭理过陈氏。
而才分娩完的陈氏和二殿下孤零零留在了自己的寝殿中无人问津。
人家本来就是奔着和亲的目的而来。
守夜无事,她们两人便絮絮叨叨地又说起了从前的许多事情。
于是那一年,就在陈夫人分娩中的一个时辰后,椒房殿的陶皇后也传出了发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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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笑:“如此算来还是我们殿下的命更好些,如今里清净没有妾妃莺燕们,咱们殿下这一胎怀在了好时候,没有人给殿下闲气受,已是天大的幸事了。”
晏珽宗再爱婠婠,也不好置国政于不顾,更不好明目张胆地拒绝了瓷瓷兰公主,给喇子墨国君脸上难堪。
“瓷瓷兰公主!”
那个喇子墨国来的瓷瓷兰公主,如今已在来魏都的路上了。——内司省的人前几日就将瓷瓷兰公主的事情报知给了圣章太后,请圣章太后裁夺着预备国宴款待喇子墨国使团。但是太后没让人告诉婠婠。
文寿皇帝立抛下了陈氏,又从陈氏中赶到了椒房殿里陪伴皇后。
这个公主来了,那十之八九是要元武帝的妃妾的。
而皇帝满心欢喜地留在了椒房殿内和皇后分享得了嫡子的喜悦。
皇后有孕不让她事,里的大小庶务和年节里的宴等琐事又交给了千秋里的圣章太后去。
“哼,她若生下的是个男儿,本又该如何自?那就是陛下的长子、庶长子也是长子!便是本的孩儿只比她的小了半日,那也只能屈居二皇子之位!这不成!本的孩儿必须是长子!——去,去叫女医吏来为本产!她七个月的肚子都敢生,本足月的肚子凭什么不敢生?”
命,她们都得日夜打起十二分的神来盯着。毕竟这里的人什么不算计,算计别人的命,连自己的命都敢算计。
皇帝的离去,刺激的陈氏恼羞成怒,生产也愈发艰难了。
事后,陶皇后兀自庆幸不已:“幸亏本也舍得了自个一把,将璟宗产生了出来。那陈氏竟也生了个皇子,倘或当日真让她肚子里这个生在本的璟宗前,成了陛下长子,以后为了立长立贤、立嫡立长的事情,前朝后少不得还生出许多啰嗦来。这长和嫡二字,一定都得是本的璟宗所有的。”
但皇帝本无暇顾及她们母子,因为第二日是皇后长子的洗三,是要隆重大办的日子。
月桂是从陶家跟着圣章太后进直到今日的人了,当年圣章太后是如何在先帝的后里生产三次、保住了自己亲生的一子一女,其后耗费了她们多大的心血力气,她们比谁都清楚了。
她说这话是怕自己的主子恼怒之下伤及了就要分娩的孩子。
她的肚子比自己还小三个月呢,如今不过七个月就要生产,显然是对自己也够狠。
作为自己第一个将要生产的孩子,文寿皇帝原本是急忙赶到了陈夫人的殿外等候着陈夫人生产的消息的,但是另一个要生的却是自己的元中皇后。
可是……
到时候,这个公主就算只是了个贵妃,那也不是一般的妃妾,如无意外的话,即便她平时犯了什么小错,皇帝轻易都不能置她。——不是怕她,看的是两国的颜面。
两日后,被折腾了三天的陈夫人终于也产下一子,是皇帝的第二子望宗。
璟宗洗三之日,群臣贺喜,皇帝大摆宴席便请宗亲,一派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