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了内殿后，就只剩下她和太后、以及皇太后边的两个贴嬷嬷。

        “好孩子，我的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养女了。纵使嫁了你出去，你受了委屈，我也是你夫君的半个岳母，他敢待你不好，我也不会轻恕的。等你出嫁日，不你父亲给你多少嫁妆，我都给你添上一份完备的。”

        “妾自幼时被选为帝姬伴读女使，便是太后娘娘一手提。妾福薄命浅，未及豆蔻便丧母失恃，幸赖太后多加垂爱，保全妾命以至今日。

        他们巴不得太后沉溺在对圣懿帝姬的思念、这种小儿女的情长中无暇过问旁事——最好不要仗着自己皇帝生母的份干涉皇帝理朝政，所以对她爱陆氏女之事并无异议，甚至大为赞成。

        “太后，妾愿意嫁给徐侯，为太后分忧解难。徐侯若愿娶妾为妻，来日夫妻枕畔私语之间，妾定会尽心尽力劝导徐侯效忠于太后皇后。徐侯若有不臣于太后皇后之念，妾亦当如实报知。妾为臣妇，内宅之间结交朝臣女眷，当为太后皇后探听风闻密报，拉拢人心，无敢懈怠。”

        皇太后叹了口气，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这才答应了下来。

        漪娴不肯起，再度重重拜了下去：

        一方面是对她的恩眷，另一方面也是切切实实地告诉徐世守和其他所有人，她是太后的人。

        皇太后看到她这么上，心下明白杨王妃的信必然有替自己好好劝明白了她。

        她满面清泪，声音哽咽了一瞬，直截了当地，

        太后一如过去慈祥地问了她子可好，在家闲暇时看了什么书，养了什么花儿草儿。

        她虽然很高兴，但还是慈祥忧愁地拉着漪娴的手扶她起：“你这又是何苦，我哪能真要你委旁人替我事，你若不愿，我亦不会强求，照养疼爱你。自圣懿没了之后，我就拿你当半个女儿似的看待了，岂能轻贱了你的婚事……”

        鉴于皇太后皇后的时候就敢干过合同燕王党谋储位、易国本的事情，文官们一向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隐隐的恐惧感，生怕她哪天再出来作妖。

        我自己的一点个人研究哈哈哈，或许也不是正确的。

        当日皇太后便第一次以太后的份下发懿旨，正式认漪娴为养女，为了相太后养女的份，太后册她为澱阳郡君。

        …………

有女官低声同她说了句：“太后打发娘娘去查今岁冬日里炭火的份例去了。”但实际上她并没有资格去询问皇后的动向。

        当然了，她对漪娴的所有爱，在外人看来都是想亲生女儿圣懿帝姬想疯了，所以在旁的女孩儿上弥补缺失的母女天之情罢了。

        漪娴乖顺地尽数应下。

        漪娴敛了神容，垂首跪在皇太后的床前，向她叩首：

        “求太后成全，为妾谋嫁。”

        不过两三日后，礼的人和制诏的官员就写好了一封完备的、溢满赞美之词的册封文书送到了平阳府中。

        今幸得太后有所谋，妾微贱之有能报于太后者，是妾三生修得之福，太后——”

        妾寥寥苟延二十余载，命中荣华恩典，皆拜太后、帝姬所赐！便是舍妾命亦不足报。

        “妾有罪，妾私心亦有他想：顾妾今生受太后帝姬之恩荣已极，聊是难以回报。帝姬薨逝，妾无以替帝姬分忧；若太后再不允妾以区区之报答太后恩德，妾便是寡恩忘义之辈了！他日奈何桥上轮回，妾岂不是要入畜牲之？求太后怜悯妾，让妾报答您，妾心中也稍安矣！”

        说完，她重重叩首下去。

        来来回回说了一阵子话，漪娴见太后出倦色，她便主动提议扶她进内殿再睡一会儿。

        以后娶她的人，也必须是太后的人，就算他心里不是，旁人也会想当然地为他作好分类。

        历朝历代的仪制风气不同，有的朝代以郡君为皇帝妃封号，或有以之为王妃谥号；至于太后妃嫔们所收养的“养女”，有的朝代时人每每论之都会附上暧昧和轻贱的笑意，因为这些“养女”们和她们的养母并没有半分的母女情谊，相反，只是妃嫔们准备着送给皇帝床的无名可怜侍妾。

        但自魏以来尚未开过这种风气，或有柳贵妃收养的平阳公主，纯帝也是真的当女儿一般疼爱，还册封为正儿八经的公主了，所以皇太后给漪娴的这个养女份享有极高的金量。

        漪娴望着明黄色诏书上的澱阳郡君四个字，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妾，在我国古代似乎并不是妾的人、对自己男主人的特定谦称。我看到一些资料，有未出嫁和出嫁的女都有在面对上一级时自称为“妾”的记载。简单来说就是古代女的一种惯用谦辞？例如唐朝也有公主对皇帝自称为“妾李”，我猜全称应该是“妾李氏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