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面色是虚弱的瓷白,披着绒绒的狐裘披风,窝在炭盆前,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帝姬有些羞怯地一笑,“我在里,父亲母亲都替我打点好了一切,又没有使得我花钱的地方。是以这些年光是金瓜子啊玉坠子啊之类的东西就攒下来了一堆,留在我边也没用。所以,你若不当我是个外人,就拿去用了吧。”
后来再也没曾见过帝姬一面。
他们都不可能为了她的离去而过多的伤怀郁郁,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这些是她私下所赠。实际上漪娴出嫁,光是明面上的添妆赏赐,陶皇后和帝姬已然待她不薄,恩惠颇丰。
既浯皇后真的像极了她。
漪娴虽然疑惑,可是又想到,或许是表姐也心疼自己这一去还不知何时能回来,故而请她出去再玩一会儿,记一记这都城的盛景。
父母又会替他在族中抱养来一个嗣子,延续他的香火。
直到跟随着帝姬出来的人们都着了急,忍不住委婉地再三促,只怕拖得时间一长了,若是叫里的皇后主子发现了可就不好。
她的模样、声音、秉,包括她私下的习,她看书翻阅卷籍、摆放笔墨纸砚的习惯,几乎和圣懿一模一样。
出嫁前夕,漪娴在家中安心备嫁,忽有前面门房的事过来回话,说是太子妃杨娘娘请她到会仙楼的一间包厢里说会话。
漪娴眸中浮起一层水雾,心疼地握着她的双手,看她可有受了寒凉。
于是她便去了。
等她到了会仙楼才发觉今日请她一聚的人却是圣懿。
再后来,文寿帝晏驾,新君践祚。
临走时,帝姬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小箱笼。
也是她见到圣懿帝姬的最后一面。
所以既然她存在了,那么圣懿的离去更加理所当然起来。
她们都没去提即将到来的分别,而是一如往日一般,谈起古籍中的某篇琴谱,花房里新培植出来的兰花,零零碎碎,温馨恬淡。
几日后,她在一片雪色中嫁去了太原。
临别时,帝姬站在楼梯上再度朝她回眸:“都这个时候了。不过是些外之物的相赠,你还要同我客套吗?便是金玉贵重,又哪里比得过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半分?”
“殿下,您这是何苦。您要是想见我,大可派个小黄门过来通传一声,我便进去给皇后娘娘和您请安就是了。”
太后是皇帝的生母,皇帝是一国之君,她的另一位胞兄镇西王更是坐镇一方的藩王,她的外祖是国之肱骨。
帝姬也病故了。
圣懿帝姬的子不好,常年多病多灾的,甚至每年一到了十月中旬之后,陶皇后就将她看在寝殿里不准她随意出去一步,免得她受了风寒着凉,届时又要麻烦啰嗦。是而京中女眷、世家千金们识眼色的,每到了这个时候,也就自觉不去递名帖求见、打扰了帝姬养子。
她又想起当年自己初嫁给晏载安的时节。
央求了她大哥哥大嫂嫂和五哥许久,才让他们三人一起帮着她蒙过了里的陛下和皇后,将她弄出来见她这一回。
她:“我也常听母嬷嬷们说起,说是嫁出去的女孩儿,到了婆家便是另外一番光景了,比不得在自己家里的时候轻快闲散。再者,太原将军府那样枝叶繁茂人口众多的大族,行动总是免不了要花钱打点。”
漪娴想要拒绝,可是帝姬拢了拢披风说话间就下了楼。
“俏俏,我想你了。我怕你出嫁那日我不能来送,所以……”
那是个寒冬飘雪的日子里。
帝姬将脑袋缩在一片温的狐裘中摇了摇:“那不一样。是你来见我,还是我来见你。不一样的。”
而后众人还会时不时地提起他来:若是咱们的哥儿还在,如今又该如何如何了。
漪娴现在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并非她的偏见,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帝姬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同她告别。
漪娴热泪满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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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