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数次承欢,现在又将别的女人亲手送给他,往后还要老老实实地上皇后的面,他的“臣妾”。
承担了这个份,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像圣懿帝姬那样对他肆无忌惮地展自己的情绪。
……
盈盈月光之下,婠婠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她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发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何时留下了这许多的泪来。
今天跟在她边过来的只有太后边的大太监宝荣一个人。婠婠虽不算悄悄溜出来的,可也并未想惊动太后她们,自己边的侍女嬷嬷又都是晏珽宗安排的,所以她思索一番后,就把本该守夜的宝荣给带了来。
宝荣提着灯站在婠婠数步开外的地方。他脸上有些许焦急之色,怕婠婠来这阴司鬼冷的地方受了腌臜气,想劝婠婠早些回去就寝,可是见婠婠情绪波动得厉害,遂又不敢开口了。
“赵先生。”
宝荣本姓赵,当下中时兴喊得主子脸面的太监们一声“先生”。宝荣是太后边用了数十年的才,也算是亲眼看着婠婠自出生到长大的,肚子里一样装了不少皇家秘辛,所以也算当得上婠婠的一声先生。
“欸,娘娘!”
婠婠唤,他连忙答应了,腰又谦卑地躬下去了几分。
“你也是男子。我有些话想问你,你听了,回了我,就咽下肚子里去,只当没听过罢。”
“娘娘,您说、您说就是了。”
“你也知我的份,也知他是用了什么手段娶我进来的。你说,他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婠婠的眸中有困惑之色,“是为了以我拿我的母亲?还是以陶氏女的份继续拉拢外祖一家为他效力卖命?”
她自问自答似的摇了摇,“我觉得都不像。母亲和陶家没有什么值得他拉拢的,如今只有我们在他手下讨口饭吃的份。那他为什么要娶我为后、白占了这般尊贵的一个位子?”
“是因为我还算有一副好颜色么?”
这张自幼被悉心照料着,圣洁无暇,实话说来也的确担得上祸水两个字。
这是目前婠婠唯一可以想到的一个答案。
他图色。
不是她自负于自己的容貌,而是她可悲的发现,自己上也只有这样东西还算引人了。
平日里宝荣是不敢回答的。可是今夜婠婠都这般推心置腹地和他说了心里话,他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壮胆,终是开了口:
“娘娘,才说句冒死的话:娘娘,娘娘——”
他说得极为艰难,“娘娘的容色自然是了尖的出挑,任是将整个大魏翻过来,也难再寻出几个比得上娘娘的人来。陛下自然是爱您爱得要紧的。可是才眼睛瞧着,心里估摸着,陛下也并非只为取娘娘的容色才将您纳入中。总归、总归是有几分真情的呀娘娘!”
婠婠哦了声,踱了几步,又轻声问:“你为男子,倘若了皇帝,为了贪欢美色,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娶了自己的妹妹为后。倘或有一天,她美貌不再,情也不再和顺,更不能为你诞育子嗣,她一无是。你旁又多的是一批更甚一批的绝色美人。那么,你会不会恨她?”
“恨?”宝荣惊讶。
“是呀,恨,厌恶。恨这个女人当年迷了你的心智,让你真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娶妹为妻。厌恶当年的自己被一个女人迷得竟然干出这种蠢事来。恨这个女人除了短暂几年的青春之外一无是,还白白霸占了你皇后正妻的位置。——你会不会,想废了她、杀了她、甚至覆灭她的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