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被一阵羞辱似的愤懑情绪劈盖脸地砸了下来。
婠婠的眼眶里不争气地蓄上了清盈的泪珠。自出生起就被轻拿轻放的她鲜少有过被人用这种语气对待的时候。
天子卧畔,岂容他人觊觎半分?
他的声音更低了,可是呼出的酒气却越发重,全都落在了婠婠致的面容上。
她微微仰首,心绪波动地也极厉害,可是良久之后仍是妥协了下来:“你既不喜欢,我明日把它挪去柔仪殿就是了。”
所以直到他走到了婠婠跟前,婠婠才察觉他回来了。
气血上涌,混合着入了他的酒气,激得婠婠的脸色都胀红了几分。
他攥着她肩膀的力更大了。
两人之间动着的气氛都是诡异的凝滞艰涩。一方青铜十五连盏树形烛台上的灯火静静燃烧,在彼此的面上投下一昏黄闪烁的光影。
像是一副不忍让人去惊扰的写意画。
而且还是挂在他们的寝居正殿,让他每一次进出都要看见这贱人的笔墨。
他腔内滔天怒火和不快在翻涌,恼火婠婠对他才华的欣赏,他的书画刚刚送过来,婠婠就将它挂起来了。
他越想越气,越气还越要想,下颌线条紧紧地崩了起来,额角的青也隐隐动着,腔剧烈起伏。
婠婠觉察到他的不快,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自然也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幅画。
可是婠婠什么也没说,只是以一句“五哥,快去更衣歇了罢”敷衍了他。
今日他不知为何满酒气,婠婠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可是酒色之事都是男子所热衷的,她虽不饮酒,此刻亦不想为此事而多啰嗦他什么,也就没开口询问他为何饮酒。
不言而喻,此刻略显沉滞的气氛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第三次咬牙妥协,“那我让婢女把它卷好了,收起来,放在画筒里面。”
晏珽宗忽地在这时轻轻放开了桎梏着她双肩的大掌,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黑眸中幽深不可见底。
她的心猛地一动。
尤其是那落款的朱色印章上还印着陶霖知的名和字,晏珽宗越发觉得透过看这个人名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
晏珽宗收回视线,低静静地看向婠婠,像是在等着婠婠的答复,看她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她不想跟一个酒鬼疯子吵架,扭慢慢后退了一步,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
他的声音一下高了数度。说出的话尖锐而伤人。
她出微笑,放下了手中的诗帖想去牵他的衣袖:“五哥,去洗漱了早些就寝吧。”
婠婠早就换上了一杨妃色的寝衣,丝缎质地极好的自然下垂,贴合着她的肌肤,她披着柔顺的长发,卸下了粉黛钗环,如出水芙蓉般清澈,整个人在烛光的映衬下婉约而美好。
“放在柔仪殿也不好。我不想让它出现在我眼睛可以看见的任何一个地方。婠婠,你明白么?”
晏珽宗的视线其实第一眼就落到了墙上悬挂着的陶霖知的那幅画了。
喜张扬排场,更没有别的皇帝一旦出行动就赫赫扬扬,走到哪里鞭炮就放到哪里的习惯。
………………
他不需要说什么,只是一个冰冷不悦的眼神,就足以让婠婠明白他的心情。
“你别再跟我装什么无辜听不懂了,真没意思的,晏稷悟。
晏珽宗双手扣住了她的肩膀,慢慢收紧了掌心的力,声音嘶哑低沉:“婠婠,这画的寓意不好,咱们才刚新婚,你把这有‘思独’之意的书画挂在这儿,像是咒咱们似的,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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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今夜喝多了。臣妾去给您端一碗醒酒汤来,您喝了汤,洗漱一番便好好歇息罢。”
——我想让它出我的皇,不是你把它换个地方挂或是收在哪里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我想让它!让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这个答案还是不能让晏珽宗满意。
他进出坤宁殿甚至都不需要内监唱名通传。
端午节吃了什么粽子呀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