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侍奉了帝姬多年的旧人，帝姬的眉眼、一颦一笑都在我脑子里一辈子忘不得的。

        那总归是太后的一揭不得、轻易提不得的伤疤。

        话说到刚好的地方，她意味深长地戛然而止。

        太后抚上婠婠的眉，叹息了一声：

        帝姬一去也有几个月的功夫了，说实话，她们脑海中的那个影倒是真的模糊了起来。

        君婠敛衽款款向太后拜下。

        这话说的已经算很重了，可见她对陶沁婉的重视和在乎。

        太后满意地瞥她一眼，又叹：

        她看着婠婠的眼神里也藏着快要抑制不住的思念。

        几位贵妇人的心里渐渐有了盘算和考量。

        白夫人带着君婠如懿宁殿时，那里已经坐了好几位贵妇人陪着太后闲聊解闷。

        “沁婉姑娘若有空常来陪着咱们太后娘娘，咱们太后膝下也不至于太寂寞。”

        今见太后疼爱和圣懿帝姬长相相似的女孩儿，她们也不知坐在边上该说些什么才能既免得太后伤心、又能让她舒心。

        倒是华夫人先说：

        华娘也仔细看了看婠婠的脸，而后拂了拂手中的帕子淡然：

        太后几个月没见女儿的面，想她想得不得了，一脸慈爱地唤她过来在自己脚踏边上坐下。

        住在太后里的嘉慎夫人华夫人也一过来，坐在一边陪着闲聊。

卑奉承，婠婠也只是淡淡地应着。

        我这些时日夜夜难眠，想起先帝爷和我的圣懿，眼泪都快哭干了。惟有每每见了沁婉，我才觉得就像我的圣懿还在一般，这日子才算能过下去……”

        白夫人也恭顺着笑：“外的人也都说沁婉生得同圣懿帝姬一个模子出来的。太后若不嫌弃，就让沁婉常常来您边侍奉您、就如圣懿帝姬还在的时候一般。”

        谢太妃笑了笑：“咱们陛下眼看也到了该大婚、纳后妃的年纪了。太后若是喜欢陶家姑娘，也不是没有法子，不如抬举了陶姑娘的名分……”

        “像不像的，总归是两个人，这世上尚无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儿，何谈去找两个一样的人!不过是我膝下没了女儿，想多见见她、假充膝下有女的趣罢了！

        寿王妃、忠义侯世子夫人章文郡主、愉郡王妃等人和迁居外今日进给太后请安的赵郡王太妃谢太妃。

        帝姬是通天家的贵气，陶家的姑娘自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可哪就养得皇家的气派来了！”

        实际上其他的王妃命妇们平常见到圣懿帝姬的机会也并不算太多，多是往常像这样进给还是皇后的陶太后请安时，圣懿帝姬会陪坐在一边而已。

        千秋里太后的寝居和日常会客之所又叫懿宁殿。

        太后迁居禧福，前两日新帝又亲自题了牌匾，为之更名千秋，意在祝他的母亲太后千秋长寿。

        “这话我亦没少听人说，还纳罕世上真有这般巧的事儿。不过今见了，反倒未觉得如何相像了，大抵美人都美得相似，外人才闲传了这些话过去。

        谢太妃久居闱，见到帝姬的时间比她们要多得多，她都说不像了，莫非真的不算太像？

        谢太妃在一旁静静旁观，一脸凝思状地忽插了句嘴：

        适才我方见了陶家姑娘，就知外传的不大真。陶家姑娘说像咱们帝姬，是有七八分的肖似在里的，可是再细瞧瞧，这眉、这下巴、这眼睛儿……其实都和咱们帝姬不一般模样。”

        几位贵妇人微微垂首，不知如何去接话、也不敢擅自开口。

        “话虽如此，可是毕竟还在国丧期里……再

        她们都知曾经的圣懿帝姬是太后的心肝至宝，如今圣懿帝姬就这样去了，虽说那些圣光寺的高僧们说的好听、说帝姬是去西方极乐去了，可人到底是没了不是么？

        她摸了摸婠婠的脸颊、又探了探她的手，心疼不已：“我的儿，怎么又瘦了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