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珽宗默了片刻。
他们都没再提昨夜的事——哪怕昨夜他们曾相饮合卺酒、结发为夫妻,那般亲密无间。
可在心里,他对他们都是淡漠的。
我想在他还在的时候,再给他两双新的鞋袜,好好侍奉他最后一程。”
所以后来不论婠婠对他什么、不论是如何恶语相向,他还是像条狗一样巴巴地贴过去,爱她爱得不得了。
正如她不知晏珽宗是在什么时候对她的情谊变了质、从原先单纯的兄妹情分变成了带着望的男女之爱。
仅此而已。
于是乎他也学会了只向婠婠付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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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他名义上的帝后父母还是他的生父和活着的生母。
他的确没有婠婠那般伤心——或者说,他对除了婠婠之外的人的生死伤病都看得很淡,完全不能会这种伤心之感。
晏珽宗接过了她手中的绣棚,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无声的安。
如果这就是他的命,他认。
那么孟凌州又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
婠婠不解。
她对他好,他会在这段情里陷得更深。
到我爹爹了。
他会在皇帝面前扮演一个让他满意的孝子贤臣、会看在婠婠的份上供养着陶皇后、会锦衣玉食安养着他的生母孟夫人。
只为了最后能将她娶回家。
他穿着皇太子的尊贵服制,衣袍上绣着的龙纹和皇帝龙袍上的规制纹案已然十分相近、似乎都在暗示着衣袍的主人离帝位也只有最后那么一步之遥。
他也会对他们很好,但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感情。
她对梦中的那个孟凌州,是有喜欢的情愫在的,至少在她的梦里,她将他当作了自己想要厮守一生的丈夫。
这样的衣服,和她这几日梦中的那个异姓王孟凌州的影不断重合在一起,让她眼前混混地感到一阵眩晕。
晏珽宗和孟凌州一样,为了将她攥在手里,这十几年来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她能感觉到,梦中的那个孟凌州十数年来一直对她“穷追不舍”,用尽手段想要得到她。
“我给你买了烤猪和烤鸽,要不要尝尝?会仙楼的烤猪号称皇都一绝,一日只五十只。还有你喜欢的荔枝水,清甜解腻。”
否则他不会花费如此大的功夫打通了卡契皇内负责安葬她尸的官吏、在她口中放置了一颗能保她肉不腐的明珠、不会千里迢迢带她的棺椁回、不会花十几年的功夫命人给她熬制各种巫药让她起死回生。
她对他不好对旁人好时,他会疯会崩溃,然后更加离不开她。
在他最需要感情支撑的那段年少的岁月里,唯一陪伴他的只有他的妹妹。
“你平日对他已经够恭谨孝顺贴心的了,得你为女,也是父亲的幸运。”
从更冷漠的角度来说,他们的生老病死在他眼中都激不起半点的波澜来——因为他觉得他该的都已经了,他对这些人从无亏欠。
当然了,皇帝对他十分不错,虽然这种不错里面参杂了大半的利益感,但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晏珽宗是愿意对他恭敬孝顺、好好侍奉他的。他的遗愿、他想要和元悯皇后合葬,晏珽宗都可以帮他完成。
婠婠这才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