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晏珽宗回府的时候已很晚了，本不打扰婠婠清梦，只让人明天给她捎个话，说他去彭城了即可。

        萃澜急忙来报，说是帝姬特意备了一桌子的晚膳等着他回来时候吃饭呢。

        婠婠顺了顺发想要转移话题：“那你现在要走了吗？我去送送你好不好？”

        婠婠的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晏珽宗：“你的心思我知。可我不是那能亡了国的李存勖，你也不该把我的婠婠比作戏子伶人，这话也只有你能说这一回，下次不许再提了。”

        “这是药膳：百珍宝牛骨汤。希望男儿在外病伤有草药医治，子健壮如牛一般。”

        晏珽宗轻轻抱起婠婠，想让她回床上睡的舒服些，婠婠睡得浅，在他怀中一下子醒来了。

        她了惺忪的睡眼问他可曾用了晚膳。

        婠婠亲自给他盛了碗汤递到他面前，晏珽宗几乎感到有些受若惊。

        酒足饭饱之后，晏珽宗看着她的眼神也慢慢不对劲了起来。

        其实光是这一句话就够了——今晚她向他提出什么要求来他都会答应的。

        萃澜叹了口气：“智勇多困于所溺②，千古有此遗祸。婢不知五爷是否太过溺爱帝姬了。溺则不生防，防微则生患。”

        他慌忙接过，一口饮尽，婠婠又给他介绍起桌上其他的菜品，最后给他拿了个鼓鼓的包裹，

        “我早猜到父亲会让你去，所以让婢子们去外打听了一番，知民间百姓家里送男儿出征之前都要些什么饭食相送，特意让人给你备了一桌子的菜。”

        晏珽宗摇了摇反问她另一件事：“婠婠，你的心思这样通透，你知男子出征前妻子回给他好菜好饭备好酒，就不知他们吃过饭了还要些什么吗？”

        饱思淫。

        他入嘉意园主屋内室时，婠婠正趴在小几上浅眠，屋里特意给他留了灯，像是专程在这里等着他回来的人妻似的。

        婠婠是拉着他让他去吃些东西。

        ①原型是王莲，但王莲1959年才引进中国的，嘿嘿。

        “你的东西我不敢乱碰，这都是我自己给你准备的，也没什么要紧：

        她的意思是婠婠对他那份为数不多的柔情也是被人调教规劝之下才有的。

        不过是几件衣裳罢了。还有我听说江淮一带的水系河网密布，夏日最肯窝生蚊虫、毒蛇之类的，所以找医吏给你了许多防蚊虫去暑热的药包，全都包在了香荷包里，你晚上睡前挂几个在营帐里，毒蛇爬虫钻来了也不怕的。”

        他略显疲惫的脸上顿时有了笑意。

        萃澜想了想，还是犹豫着开了口：“五爷，恕婢以下犯上的死罪：难您就没发现，每回儿都是皇后那边的婢子嬷嬷们来过了之后殿下才对您稍稍热络一两日么？”

        ②摘自伶官传序，作者欧阳修。讲的是南唐庄宗李存勖爱伶人等等事情以致于在外后期国家由盛转衰的故事。

        萃澜连忙跪地：“婢明白，谢太子爷宽宏。”

        明明心中清楚她是别有所图才不得已而为之的柔情蜜意，可他还是忍不住沉沦进去。

        …………

        她将皇后的噩梦款款告之，以期能引起婠婠的重视。

        见婠婠的眼中有了希望的神色，云芝将她额边一缕被泪水沾上的碎发捋到一边，“殿下，您不知，这阵子娘娘总一个噩梦：梦到您真去和了藩外，结果……结果都没能熬过今岁的冬日！”

        ……

呀。”

        她披着一件姚黄色的襦裙外衫，像初开的藕花黄的花一般柔可爱，长发挽起了一半，还特意梳了个别出心裁的法式，是灵动轻盈的美丽。

        晏珽宗止步，回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当然发现。我还知陶皇后都让那些婢子同帝姬殿下说了些什么话、好让她对我柔顺些，也知她想从我手里得到些什么。”

        晏珽宗说没有，准备回府取了些东西、诸如些图册、沙盘、令牌、趁手的兵之类的东西，今夜就要出发去彭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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