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狗屁规矩啊?!公主和驸是不能同府而居的,公主住公主府,驸也守活寡一个人住自个家里。
皇帝此举意在告诉他们,他虽面上原谅了皇后,可是陶家从此确实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也是想警告他们一番。
清海侯胆战心惊地捡起绢布,上书几个大字:《谅中罪己书陈情文》
皇帝这才满意地让他退下了。
文邹邹拽了一堆,大概意思就是那样:
皇帝择了六月廿二日立秋时节为立太子的吉日,礼诸官吏也皆说甚好。如今正商讨着册封大使的人选。
他又不傻,皇帝拟好了的旨意给他看,是真的想叫他去删改的吗?他若真得出这事来,离人落地也不远了!
妾有罪,认燕王为嫡子,纵容了他胡作非为犯下死罪。但妾事出有因:前太子璟宗便是因为一枝独秀、自命不凡才惹是生非以至被废,妾不想让有的儿子独得圣眷以至于张狂了心,也不忍见有的儿子因为非她所出才得不到重用,所以抬举了燕王几分,也是想提醒自己的嫡次子晏珽宗要好好爱护兄弟、为陛下分忧云云。
皇后虽认错,但言辞之中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故而皇帝适才暗示他,等圣懿帝姬嫁过去了,让他这个公爹领着婆母就回老家吧,没得碍去公主的眼睛!
皇帝知他素来立严谨,也就不再强求了,安抚了几句便让人送他出。但是留下了清海侯,说是仍有事相商。
可是看皇后女儿这个谨慎的样子,大约以后陶家的女孩子轻易都不会再让进的。
不过那“慎”字的底下,不知有意无意,却是多了一个墨点的。
所以大分公主的婚后生活十分孤寂。
见过了皇后,女眷先行离,可老公爷父子还执意要去皇帝书房磕了谢恩才敢走。
皇帝笑了笑:“汝不必惶恐,孤与汝,既有舅家之谊,日后还有亲家之情,都是一家子。”
本朝几乎没有帝姬嫁臣子的先例,所以日后圣懿帝姬出降大约要按前朝的礼制来。
清海侯了几口气,回老家不错的,保住命就成啊。
到时候公婆都不在都城里,皇帝再随便下个旨,说公主病了,让驸入公主府侍疾,这不就完了?顺理成章的,两口子爱怎么着怎么着,自己关起门折腾去。
清海侯脑子转了转,上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话锋一转就说起了别的事:“臣平生有夙愿,只想待儿女成家之后前去濂州老家个家塾先生,好好教导家中子弟,只待日后二子娶了亲,臣就立刻请旨同内人一回乡了。”
有人想寻个文臣,还有人力荐武将,说来说去也搭不到一块儿。
端午之后的一个多月里还有几个节气,一曰小暑,一曰大暑,一曰立秋。
这事儿皇帝想办的气派而隆重,为此很是上心。
还亲自给她题了副字以示宽嘉奖 ——“贤慎孝淑”。
前附着皇后昨日所上罪己书,后的朱笔批文是皇帝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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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海侯看完,当时就哐哐给皇帝磕了好几个:“陛下待我家恩重如山,臣等何以为报何以为报啊!”
眼看到了午时,朝廷一贯的规矩是会留在内议事的官吏用膳的,几个礼的官员得了皇帝许可之后纷纷告辞。坐了一上午,他们也是饿的直发慌。
皇帝端坐着,抄起一卷案上的明黄圣旨扔在了他面前。
要想夫妻恩爱同房,驸可不准出去嚷嚷,只能等着公主宣召。那年轻轻的女孩儿,谁舍得下这个脸去让自己男人过来?
出了御书房的门,清海侯才敢了一脸的汗珠子。他也不由叹息:皇帝陛下待帝姬当真爱非凡。
清海侯瞥了眼皇帝的神色,默不吭声地跪了下来。
可是想起自己那个“嫡长女”的存在,他又出一丝无奈的笑: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贤卿家来得正好,可否为孤推几个合适的人选啊?”
听皇帝语气闲散地问起政事,老公爷深深拜下去:“谢陛下隆恩抬爱,然臣致仕多年,老眼昏花矣!岂敢随意置喙军国大事!”
皇帝自然要给她面子了,回复的大意如下:中无罪无错,不必为此事诚惶诚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逆燕本就图谋不轨对孤怀恨在心,岂是皇后纵容之过?中自为皇妻,养育子嗣,教导嫔御,素无过错,堪为天下女子之典范,区区逆子,何以使中蒙冤受辱?
再不然就依前前朝的礼制,公主和驸同府而居,嫁到驸家里就跟普通媳妇儿一样,吃喝都在公婆眼子底下,没得自由。
着太子明黄便服的晏珽宗正端坐在南书阁替皇帝简要理一些奏章,其时皇帝正在御书房里和礼的几个人商议立太子大典的事情。
“你也是簪缨出,笔墨功夫了得,可否为孤分忧分忧,看看这上还有无可删改着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