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皇帝、皇后他们,过的违心的事也多了去了
他眼中逐渐泛起了赤红。
晏珽宗等了许久,仍不见她说些什么,一颗炽热的心也终于冷却了下去。
桂姑姑握紧了她的手:“殿下,安心吧,您只要再这一件事。从今往后,您和皇后娘娘都再无烦恼了。”
婠婠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和自己说这话,勉强应了一句:“我知。”
晏珽宗说了声好,借她的手把一碗甜水整个吞了下去,略消了腹内的火气。
摄政王的心情不好,周都笼罩着一可怕的寒气,小太监们事也是提心吊胆的,大气不敢。
这是举国最负盛名的苏州绣娘近年来才想出的新的绣法,以暗线描绣,使得一件衣服上可以出现两种不同的图案。
她垂下眼眸:“当然在意的。”
——那可是只有帝王才可以穿着的龙袍,除了帝王之外的任何人穿了都是要杀的啊。
——所以他在心中安自己,或许今日婠婠也是被迫的,她本心并不愿这件事,只是皇后迫她而已。
他的眼眸格外的乌黑幽深,像是一口古井,深不见底,但是却没了往日的那种清澈,反倒看上去有几分迷醉。
晏珽宗在这时候推门而入。
“好。”
君婠心地愈发快,等终于给他扣好了腰带,她便轻推了他一把:“好了,你快回吧,等会父亲还有宗亲们席上找你呢。”
所以为了防止他察觉,皇后和婠婠才想起长寿元宝这样东西。亏得了大魏的一点民俗,说是过生辰吃长寿元宝的时候不可以咬破,才借着那一层面哄他把离魂散吞了下去。
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起来。
“倘若父亲和皇后他们、或是其他任何人迫你你不愿意的事情,告诉我,我会替你想法子的,好不好?”
晏珽宗依然死死盯着她的脸,像是想在她上看出点什么似的。
婠婠定了定神,从美人椅上站了起来,仰首打量了一番他的神色。
算算时间,现在也快到发作的时候了。
“婠婠,你今天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么?”
暗线在最热烈的阳光下才会显现出来,但若以特制的盐灰水涂抹,又可以消解掉暗线上的色彩。
只是这么好的东西却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苦了,刚入口就能被人察觉。
——皇后命婠婠亲手给他包的长寿元宝里本没有什么馅料,而是一味取自草木华制成的离魂散。
她微微一笑,歪了歪看他,乌色云鬓间的珠钗琳琅作响,声如清铃。
这条走廊很长很长,他特意放缓了脚步,还期待她会叫住他,和他吐实情。
他合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将婠婠从他怀中放开,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离去。
月桂立闭上了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
食之可使人温骤升、继而神智迷乱以至于放浪形骸。而且药物在内的残留会随着汗气蒸发出去,事后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的。
他忽地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声音暗哑:
可是没有,没有任何人叫住他。
帝姬从衣柜里取出他的第三件外袍,自己动手给他换上。
“婠婠,你知咱们生在天家,人人都有过迫不得已不由己的时候。”
“你这样对我好,我真的欢心极了,从你那日说要给我过生辰开始,我高兴地好几晚都没睡好过。婠婠,我爱你,你以后也会是我唯一的女人。那你呢,在你心里,你在意我么?”
婠婠轻轻拉了下他的手,果然到他手上的温度比她高许多,他手心还隐隐发汗。
“没、没有了。”
白皙的手指轻轻拉起衣袍的袖摆出,浅淡而柔和的日光下,原本的四爪游龙图案在某个特定的角度上忽然呈现出了第五只爪。
她这些的时候本来满心惶恐,唯恐他觉察出什么来以至前功尽弃,可是晏珽宗全程只盯着她的脸看,都没看她究竟是拿了哪一件衣裳给他换。
入席前,晏珽宗又反去了他自己休息的房间,早有两个小宦官捧着沾了盐灰水的帕子向他上扑去,将他周全都涂抹了一遍。
“你是被酒气闷热的吧?我这有碗冰过的甜水冷圆子,桂姑姑她们不让我吃冷,说我子受不住,给你吃好了,去去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