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觸這個忽然要闖進自己生活的陌生女人,哪怕是他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你……”他問,“你餓不餓?”
“沉。”
在他們短暫的婚姻中,他把她當作親生妹妹一般,愛護她、尊重她。等她遇到了心儀的良人,他會給一筆豐厚的嫁妝,作為娘家人,送她出嫁。
看到她滿頭珠翠,顧靖淵又問,“這個……沉不沉?”
之後的幾個月,新娘奄奄一息,輾轉在各個醫院、醫館,求醫保命;而他,則完全忘記了糟糕的新婚夜本該有的坦白局,而是在跟著岳父抓到下毒的兇手後,確定新娘保住了命,便在父母的支持下,去了大洋彼岸留學……
明知夢境和現實不一樣,但顧靖淵已經入戲。
他看了眼已經自覺退出的其他人,確定新房的門已經關上,慢慢走回喜床旁邊。
思索著,顧靖淵扭頭,正對上一雙清澈又充滿好奇的眼睛。
她……好可愛。
這是,明明已經好了與新娘溝通的心理準備,可一見到她,他就完全忘記了自己提前打好的草稿。
她連聲音都溫溫軟軟的,果然是滬城長大的姑娘,說話都帶著滬城撒嬌的味。
哪怕已經打算退讓,決定成親,決定和妹妹坦白,他依舊有著難言的抵觸。
沒有人喝酒,沒有人中毒,新娘頂著一張令人砰砰心的芙蓉面,帶著那份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等待著房花燭夜的來臨。
少年人,正是經不起挑逗的熱血時候,她一個怯生生的眼神,顧靖淵立刻就有些心猿意馬。
猝不及防對視,新娘眼裏立刻出慌亂,低下了頭,羞色從臉頰沾染到眼角,連睫都緊張地忽閃了幾下。
出乎意料,新娘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剛十九,還沒握過女孩子的手,甚至還沒近距離接觸過女孩,就要擁有一位屬於自己的妻子。
而不是現在這樣。
從得知驟然要成親之後,無時不刻,他的心裏都在埋怨著提前為他定下親事的的父母,埋怨他們讓茫然無知的他陷入一段背德的婚姻。
他會被新娘的慘狀嚇到,急切跑去叫人,整個新房兵荒馬亂……之後,新娘被毒倒,再也沒有起來。
顧靖淵將酒壺拿走,後腦勺恨不得長出眼睛來看新娘,心臟還在因為剛剛的驚鴻一眼而怦怦動。
新娘垂著頭,紅著臉,輕輕搖頭,頭頂首飾叮噹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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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背負著秘密,顧靖淵覺得自己瞬間再度成長。他決定,在成親的當晚,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同父異母的新娘妹妹。
按照原本的軌跡,他被喜婆的一句“合巹酒”膈應到,握著酒杯猶猶豫豫,正要喝時,卻看到陌生的新娘忽然臉色一變,嘴角出血,隨即開始大口大口吐血。
他自認不是個看臉的人,但對著這樣一張美人面,顧靖淵忽然生出了點微妙的竊喜。
也沒人告訴他,林大小姐長得這麼好看啊!
顧靖淵想,是哪里不對呢?從哪里開始出錯了呢?
哪怕是在夢裏,他也隱隱意識到,面前這個新娘妹妹,和他現實婚姻中的新娘妹妹,完全不一樣。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