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彼此寒暄过,丁芳指着那筐儿:“有远亲送的扬州大螃蟹,我想你曾在南方住过,应欢喜吃的,就挑了些大个的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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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婵喜她坦率,命小眉领那两婆子往厨房去,先蒸几个来用,一面儿带她回院,丁芳:“不忙,虽已入秋,这园子里的景致却好,让我看够再走。”
巧珍怒笑一声:“可真是巧,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咱们爷谁的帕子不捡,偏捡她的?即便是丢落在地,依他那少爷脾气,躲闪都不及,岂会随便捡了搁上?他怎晓得这就是林婵的帕子?”脑中已然补上一场两人密会私相授受的大戏,再看那帕子叠的方方正正,必是小心翼翼地爱护,顿时觉得双目一阵刺痛,咬得银牙咯吱咯吱作响:“咱们爷真是两面三刀,当我的面儿说与她再不相干,背地里干这龌龊勾当。”又恨的不行:“林婵这无廉耻的小淫妇,我定要让她死无葬之地。”
嫣桔不敢乱说,嗫嚅:“或许她不慎丢在园子里,被老爷捡着了。”
底生怒,叱喝:“你个贱婢,竟敢偷藏她的帕子!”
第壹伍玖章和乐
丁芳笑着摆手:“不麻烦,其实是我在府里憋闷坏了,想出府透口气,遂巧借此之故。”
此刻哪有见她的闲心,摆摆手,嫣桔便大声:“无空,让她回罢。”
林婵笑了笑。说着话走至荷塘边,但见满塘残荷颓枝败叶,仆子正踩在淤泥里挖藕,三五婆子把又又长的藕段搁进水盆里仔细搓洗的雪白,再削切成一片片摆盘,其中个婆子端来,笑嘻
“我偷她的帕子甚麽!”嫣桔连忙分辨:“可记得昨晚老爷上被鱼汤泼了?”
“怎不记得!”巧珍瞪她一眼:“我命你回房拿干净衣裳替他换下。”
林婵称谢,又:“丁小姐遣家仆捎个口信便是,还麻烦你亲自走一趟。”
嫣桔心底本就痛恨绮雯,此时无事都要生出事来:“一定有她的份儿,没她在两边通风报信,这桥怎麽搭得起来?”
嫣桔接着:“老爷换过衣裳,我拿着脏污的去净房给了使婆子,那婆子在袖笼里掏到的,她以为是的,晨时颠颠地特意送了来。我唬得六神五主,不敢自作主张,只知赶紧来禀报。”
巧珍闭闭眼睛,让嫣桔斟茶来,嫣桔不敢怠慢,她连吃了几口,前急促的起伏总算渐平,丫隔着帘子禀:“二姨娘来给夫人请安。”
巧珍忽得站起朝外走,一面儿冷笑:“这样婶侄悖德乱的事儿,光我俩知晓怎行呢,总也得让九叔叔当个明白人,你说是不是!”
听林婵解释:“老太太慈悲为怀,念着天冷萧瑟,不妨留给鸟雀啄食冲饥之用。”她吐吐:“我府里那些树上的,都被我拿长竿打光了,罪过罪过!”
巧珍的额上青不停动,浑僵,手足生冷,稍顷面色铁青地问:“你说,她的帕子怎会在爷的袖笼里?”
林婵便与她一路慢赏,园中各色菊花盛绽,松柏依旧苍翠,倒是有两棵柿子树落了一地的枯叶,枝桠结满柿子,像挂着红彤彤的灯笼。
丁芳仰颈觑眼望有稍顷,奇怪地问:“这柿子都红了,怎不打下来吃?”
林婵在园中慢走,不多时光景,丁芳后跟着贴丫鬟迎面而来,还有两个婆子,抬着一个竹筐儿。
待廊上没了声响,巧珍想了会儿:“这贱人可有里应外合的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