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疏桐说出“尸”二字,徐蓉其实就知他已经信了三人已死的事实。
真的能救她?”
“他们三人的尸呢……”秦疏桐声音沉沉。
“他没有亲人,妾便主将他葬在远郊一坟地中。”
秦疏桐语毕迈步,默然离去。
对方一时没有出声,让白汲略感疑惑,他抬看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端正面庞,想到这是秦疏桐第一次对他这样态度冷淡,正要发怒,却又注意到对方那两,想
事将一封信递上:“入夜后不久,就有一丫鬟将此信送来,说是大人今日新交的朋友的一封信。”
徐蓉想看秦疏桐的反应,如果像季白说的,他不一样,那他最少也该去吊唁故人,尽些人情。
秦疏桐茫茫然回到自己的府邸,事迅速迎了出来,唤了几声“大人”却不得回应,又见他脸色十分不好,也不敢多嘴,只一路跟随。他直走到正厅中才发现事一直跟在他边,便问:“什么事?”
“少容不自己说说么?等本问你?”
“除了季白以外的两人,不是妾置,妾不清楚,秦爷真想找,妾便遣人私下去郊外乱葬岗碰碰运气。”
白汲微怒:“你不过来,那些东西干什么。”秦疏桐和往常有些不一样,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情况。
徐蓉望着那开的门口,双颤了颤,虽然人已走远,她还是对着他离去的方向一福:“恭送秦爷……”
陶家的春宴后不过一日,果然如简之维所言,朝廷便下达了豫王即将来京的公文,多个台都忙碌起来。
秦疏桐停了手上动作,转过来在原黙立了一会儿,才走到白汲对面坐下。
“无碍,再有两三天便可痊愈……”
秦疏桐久久不语,徐蓉轻声询问:“秦爷,您想问坟地的位置么?您若去看看他,他必然高兴。”
得了允准后他暗提一口气进到房中,只见白汲正在里间摆弄几个小瓷瓶。
丫鬟,新交的朋友……秦疏桐瞬间反应,赶紧接过信,事便拱手告退。这信封沉甸甸的,显然除了信纸外还放了什么东西。他先取出信纸,再伸手一探,一个手冰凉的圆环状物品……是那个银镯。
待侍依言而出,房中只剩他们二人,秦疏桐踟蹰不前,余光瞥见另一边榻上的矮几,摞着的公文倒的倒、散的散,他犹豫片刻,上前去归拢。
秦疏桐无暇关心这件事,找了个曹运手下的小太监给白汲那边递了话,他要求见太子。消息回得很快,小太监即刻带他悄悄去了东明殿。他到偏殿时,曹运正在房门前候着,见了他便迎上来,秦疏桐应和后,等着通传。
裴霓霞的意思是银镯只是银镯,不再赋予它任何其他意义,只是一份单纯的朋友之礼。看来裴霓霞是铁了心要把这镯子送给他,她特地遣人送来,秦疏桐当然要收,即刻便将银镯和信收在盒中放进书房的柜中。
“好,我答应你!”
“不信不信,我连过问尸的置情况的权力都没有么!”
“秦爷还是不信?想验尸?”
白汲懒洋洋地望了秦疏桐一眼,又垂下眼:“全都退下。”
秦疏桐的手微微发颤,不自觉紧指节,又问:“那季白呢……”
秦疏桐闭了闭目,松开桑柔,转时看到徐蓉凝重的神色,他往房外走时在徐蓉边上停了一停:“我还有话问你。”
“祭拜他能让他高兴?也许吧,但我们活着的人怎么知?而常言‘人死如灯灭’,他已无知觉才是现实。”秦疏桐直言不讳,只语调中略带悲怆,“我知他对我……算了,都是空谈。他高兴什么?他该恨才对!他该恨让他死了的那些人,其中就有一个是我。”说罢,他略微佝偻,被抽走气力似的,勉力抬起眼与徐蓉对视:“你的伤怎么样了?”
秦疏桐展信一看,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执有是执相, 执空亦是执相,今悟二者皆非本相,心念为相。银镯自本银镯,色空皆非,望君笑纳。真言尽,苦海慈航。”
“但你要答应我,在和她见面之前你会绝对安分,不任何极端举动。”
乱葬岗……把好好两个人弄死还把尸随意置,未免太过残暴……
徐蓉有些发愣,不知是因为秦疏桐的话还是这句突如其来的关心。
“好好养伤。”秦疏桐垂下眼慢慢往外走,在门前,他就着背对的姿势说,“改日把他坟的位置告诉我,我会去祭拜。你说他无亲无故,那你就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去祭拜他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对亡灵的安,而是因为这是你的期望,如果这能稍稍宽你的心的话……”
徐蓉便随他一同出了房间。两人来到后堂,遣退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