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墙投出来的阴影里,又拉不动人了,周聿安语气僵沙哑地提醒她:“车里的东西还没拿。”
“…你还要饭吗?”
周聿安点:“可以。”
“没事。”周聿安洗了手干,把人拉出厨房,从门边衣架上取了羊绒围巾一圈一圈往黎鹦出来的脖颈肤上绕:“要回来的时候发消息,我晚饭,如果比较晚的话我去接你。”
直到刚刚黎鹦问他,有没有试过在冬天被人用冰水从浇到脚的感觉。
黎鹦沉默了会儿,又和他去车里把东西提上,然后上楼。
周聿安在耳边惊悸不停的嗡鸣声中闭上眼,任凭入满溢的凉水,就好像在隆冬,彻底坠入冰河,期盼它能消弭一切罪恶。
周聿安从来不知,她在学校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好吧。”围巾有点禁锢住黎鹦点的动作,她盯着周聿安眼下一圈乌青的颜色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
现在看来得先忽视了。
讨论。
然后在今天,那辆带走一切纠纷的货车隆隆开到了面前,在尖锐的鸣笛和急刹中把他的心撞出一个空,那迅速如水坑般凹陷,生机无尽失。
黎鹦划掉震响个不停的闹钟,然后扭开药瓶盖,倒出一粒递过去:“叔叔,先吃一颗吧,可以吃吗?”
他了什么。
她亲手“审判”了为首的那个人。
桌被垃圾、胶水粘住凳子、篮球砸上脑袋。
那是他坚持了长达七年的事情,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正确的事,或者说走在正轨上。
“噢。”黎鹦揪着他的衣角,“我有点担心你,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吗?”
吃过晚饭,周聿安去刷碗,黎鹦就跟着扒拉在洗碗池边关切地看他。
黎鹦看了眼后方关好了门的轿车,拉着周聿安的手往楼里走:“先回家吧。”
她并不了解这类药物服药的规律。
他以前很喜欢冬泳,在寒风刺骨的天气中入冻住又敲开的河中,就这么沉浸下去,一切外界的声音都会被隔阻。
黎鹦走后,周聿安去浴室放了一缸凉水。
可他呢?
黎鹦换了件外套,刚刚在饭桌上接了个电话,那边叫她去学校开会。
“我没事。”周聿安摇摇,侧挡住飞溅起来的水花,把龙往水较小的那方拧,“你别站在这儿,小心把衣服弄脏了。”
孤立、霸凌。
“……嗯。”
他可以就这样忘记一切、远离一切。
他买好的菜、零食还有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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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安没有说话,很安静地吞下了递到边的药片,继续站在原地,无知无觉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又被渐烈的日一照,干涩在脸颊。
“叔叔,你好些了吗?”
周聿安愣愣地揽过她的肩,后,黎鹦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背脊,学着他的动作往下动顺气:“叔叔,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