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果断自己动手,撕了被吞入地下的手足,猛地朝封宁子冲去。
封宁子冷笑一声,哪里会慌?
幡旗一点,遭的黄火立即窜直人高,恍如怒张巨口般,只等对面最后孤注一掷送入口中。
短短数十步的距离一过,对面丈高的躯被得只剩七尺不到,原本罩在外面的黑雾也像是被撕去的衣物般,出其下虬结的肉藤。
也就是此时,封宁子忽然发现哪里不对。
但因这躯之中伸出了只小小的手来,将那堆丑陋的肉藤朝边用力一推,出藏于其中一张雪白面来。
封宁子被那双怯生生、水盈盈的眸子一瞧,不禁心下一,一句“美人儿”脱口而出。
对面这气息显示属于人族,且修为不高——封宁子的第一反应便是,这老魔居然也是个风种,逃难路上也不忘抓个小美人。
他想也不想就伸出手去,后面上的骨径直刺破衣服,如长满了瘤的树枝般张牙舞爪,同前的火焰一起朝前扑去,骇得那小美人面色惨白,几乎要昏过去。
眼见那脓一样的骨枝就要伸到面前,美人立刻死死闭眼,瞧着好像认命了般。
封宁子见状大喜。
可不等他抱着美人,就见那块裹着她的藤肉块猛地朝下猛地一坠,像是一个不稳,而那美人晃了晃,一个骨碌摔出了半的藤肉膛,朝他脚下黄炎最烈去。
不好!
封宁子来不及收回火焰,以为这小美人也要祭了法阵。
可谁想她就这样直直地穿过了黄火,扑到了一旁的小神兽上。
封宁子这才觉出不对来,可为时已晚。
那弱的美人儿哪有半分胆怯的样子?抱着神兽就地一就爬了起来,将它同一口黑锅揽在怀里,捷得同只兔子似的,转眼就窜到了十丈开外。
封宁子哪里肯放?可这美人儿步法很是有些诡异,封宁子出的骨枝连她衣角也沾不到。
不仅如此,趁他分神出破绽,断落在地的那截藤肉忽地腾跃起来,一把糊在了他后颈上,毫不犹豫地扎穿了他的后颈。
封宁子狂叫一声,后骨枝纷纷落下。
他独臂扭曲着疯狂朝后抓去,可那藤肉灵活得吓人,拖了约莫数息方才被住,一把扔入黑火之中。
与此同时,上忽有罡风压下,伴随着黑压压的影与低沉兽吼。
封宁子避也不避,反倒狞笑起来。
“来的好。”他说,“爷正好拿你来祭鼎。”
……
洛水知自己迷路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周遭的雾气好似散去了一些,可空气中陌生的、沤烂了的水泽腥味却越来越重,周围的景象仿佛在泥沼湖底泡了百十年,褪掉了原本熟悉亲切的鲜亮颜色,尽数剥蚀成陌生的青黑。每一肩而过的巨木,都像是朽烂不堪的子,每一丛辨不出原貌的石堆,好似惨遭遗弃的旧屋。
洛水不敢停下,甚至偶尔脚边绊到什么奇怪绵的东西,也不敢低去看,唯恐多看一眼就会怕得哭出来,然后也许就再也跑不动了。
此刻,她当真只有一个人了。
她不敢去想为什么一路上连个影子也撞不见,也不敢去想怀里的青俊是不是再也醒不过来。
可渐渐地,她遏制不住感到困倦、疲乏,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疯了,所以才会抱了口锅在怀里——而早前那些在青言府里的、在藏渊之中见到的,还有那个肉藤样的老魔全都是她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