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贤工年纪快五十,因本身的缘故,喝酒的事儿在京师那边,从来都是能推的都推掉,只是今晚这酒喝得是真舒畅,当得起人家难得一回见的仙家佳酿。
象贤工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怕喝快了就没了,说道:“我就是一个读书人,习武修道这方面的事儿,很久没参合了。”
宁项婴仗着酒劲儿,气急道:“你就说你知不知道!?”
象贤工憋了一眼宁项婴,“老子不知道,如何?”
宁项婴还以白眼,“不如何。”
宁项婴转过头,用不怎么笔直的食指,点了点凌元,凌元正视道:“晚辈洗耳恭听。”
宁项婴这才说道:“我跟你讲啊……武夫练到极致,纵身一跃,也不过丈余,而道力达开印后,足可一跃五丈,恒听十丈,近甲二十,地守五十,化境百丈,奉观千丈……”
凌元心头自行闪出一个疑问,随后按照宁前辈的话头,他自行解惑道:“所以御统境便不受天地约束,能够御空而行。”
醉得稀里糊涂但仍旧保持一份清醒的宁项婴眯眯笑着点点头。
心思细腻的凌元,心中所思所想,其实不比单璠那个丫头差,更不比从小吃苦长大的陈雍庭差,当下的凌元有个灵光一闪的发现。
原来清醒十分的宁项婴前辈嘴里的粗鄙之言,全都是装出来的,因为自打宁前辈醉酒后,凌元就没听到他说过一句污言秽语,就连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老子’也没说过。
有了这一小小发现后,凌元心神大振,可能宁前辈的过去,经常被人瞧不起,更严重一些的话,才使得宁前辈在交谈上,这般武装自己吧。
这一场夜酒喝道尾声之时,象贤工与凌元说出来一些自己的顾虑,他道:“殿下,县令路名珺的意思,是想着太傅他老人家来为神像点睛,暂且不管之中的繁琐过程,就其中牵扯到未来方圆几十里百姓的信念一事,已经不是小事。何况更重要的是帝国造祠添庙,同样需要香火为神祇铸就金身,这样才能算成为真正的大国。但下官父亲老人家,觉着此事不应该来假借他人之手,便不愿出席。”
此番话说出口,象贤工才自知失口,自己在宁项婴跟前暴露了殿下身份,但见殿下跟宁项婴都无对此事在意,他便也就觉着宁项婴没注意此事。
凌元看了看老师,象梅则笑着解释道:“老夫一把老骨头的人了,这事就连郡守大人都赶不回来驻守现场,依老夫看,就由着县令来为帝国神祇筹划金身吧,这等美差,是享百世香火的,随随便便就这么接过手去,实在有失妥当。”
象梅没有说出自己心底不愿耽搁时辰的缘由。
这就是老太傅的学问之处,两者都不得罪,也都不讨好,自己年事已高,随水而行,飘到哪里是哪里,只有等回到了家乡,才不必如此捉襟见肘。
凌元摇了摇头,说道:“老师,以学生之见,给神祇点睛一事,本身来讲已不是小事。如今帝国幅员辽阔,国土面积之大,造祠一事,在未来的一到两年之间,那时全国各地会是处处开花的盛景。然而此事是第一批,所以才显得重中之重,正巧前段时日,帝国户部送往婆辽城的官员银响被劫,我是担心会有人拿点睛一事做文章。”
已经脸贴桌面呼呼而睡的宁项婴嘴里念叨着:“没错……没错……”
凌元忽的脸上挂笑,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象梅与象贤工父子俩面面相觑,帝国封神一事,岂可被他人觊觎,当真是嫌自己命长?封神一事,肯定会有帝国道者在场,怎可郡守大人不来,一些个保证封神大典安全进行下去的护卫措施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