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盘坐下来，本以为江灵会犹豫，不料跟着就坐下了。

        唉，只能找机会去问问张至诚了，不知道还没有这个机会……

        “师姐说的在理，只是发生在我身上的许多事情，真是无法预料……”他说到此处便停住了，脑中回想起在上六洲发生的种种。

        深呼吸一口气后，他伸手将野兔翻了个面，余光瞥见江灵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正盯着自己。

        很大可能是在出门远游时才开始的，因为他没有必要说谎，特别是已经合道成功后。那之前他为何不做算计？

        再来想之前自己身上的道意，若是有心人知道会被道意同化，那其目的便是想超脱天地。

        他从方寸物中取了只烤好的野兔出来，又在其中挑选了根比较直的木棍，穿好之后，插在火堆旁，等着烤肉热透。

些物资在身上的，可惜没有世俗钱财，也就作罢。”

        自己身上的道意绝不是“天生”的，在下三洲只有自己一人，是在毫无修为时，就有了道意在身。这道意的来源是何处？尚先生的那句传言，“道意同身，载负九洲，福祸相依，长生长生，倾覆倾覆。”也并未道出道意来自何处，他为何会有这番传言？只有亲自问他才知道，可惜他已经身死道消……

        那会被小天地原本道意同化一事，这位有心人知不知道？若是不知，便是只为求得化境……

        江灵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超脱天地，就是我如今在小天地的情况，身为道意，却仍然有着自我意识。这就是有心人的目的？

        为何会遭到此番算计，是因为自己是下三洲首先推出来的话事人。为何能被推出来，是因为张至诚知道我有小天地，是和他“一样”的存在。为何会拥有小天地，是因为道意与红阴的结合……

        原来还是这个话题，他仔细听她说完之后，扯着脸皮笑了笑，“这是所谓推演或是事前周全的筹划？”

        等等，同化？上六洲飞升之人，会不会就是被同化了？毕竟自己被同化时，是因为放出意识探查了小天地，在这九洲，能探查天地的，也只有修为极高的修士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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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讨巧。”江灵盯着他说道。

        “什么答案？”这位莫不是会读心术不成，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你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无法预料，我猜你回想了自己以前的经历，所以，你身上的事情到底能不能预料？”

        想了半天差点忘了话还未说完……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师姐猜得真准！我回忆了一番，确实有迹可循，可到了最早的地方，却断了来处。”

        “大到能影响性情的经历，其实都有着脉络，很少会出现毫无预料的情况，许多大修士能看见许多步之后，所以我觉得，你自己不去思考脉络，笼统得出了按照心意来走江湖的结论，很讨巧。”

        “嗯？”他疑惑一声。

        不一定对，小天地那时候刚刚形成，与九洲相异之处太多，不能就凭这一点得出结论……

        是有着脉络，但从尽头断掉了，无从推演。

        超脱天地……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

        不对，里面有太多假设，不能以假设作为条件。

        “师姐在笑什么？”

        若真是有心人为之，其目的很大可能是到那长生化境。只作猜测，这位“有心人”若是知道下三洲残缺的道意与红阴结合，会出现小天地，其目的，就是为了天地间的最高境界。

        江灵并未回答他，而是反问：“你想出答案没有？”

        自己出门远游是想拜师学艺，是因为父亲去世……父亲？是因为父亲在他才没有算计？可能性不大，父亲只是位境界低下的习武之人，影响不了下三洲的山巅人。

        知道这条脉络会对以后产生什么影响吗？他又开始思量起这个问题。

        他默默叹息一声，又将问题绕回这条脉络会对以后产生的影响，可是不知道来处，怎么也推导不出去路。他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一直反推到第一次远游，遇见小先生，都是因为身怀道意，为何会身怀道意，就想不明白了。

        到这凌虚洲，是因为路桥的山神关炎与董齐辉的算计，本来是到落叶洲的，却被丢到了无岐山。

        要想知道道意来源，恐怕张至诚知道得更多些，毕竟他从我第一次远游时，就开始在算计我……那远游之前呢？他是否已经开始在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