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周
第七个月
冬至一过,这方苍茫天地的山寒水瘦似是更重了,积压在树梢与眉tou。
guan虞院子里积攒更多的人气,后院厢房住得满当,有省里跋涉来的三十余岁的西方医学产科专业的海归医师,有中医世家的传承人老妇人,还有经验丰富托举无声新生儿的接生婆。
墨诗薇全程没有出面。guan赟与纪lou白cao2持家务张罗一切,guan家少主夫人腹中又传喜讯的佳话传扬出去,家里家外喜气洋洋的。纪lou白借口孕期多梦不适搬去小姐妹guan虞院子里,那起子医疗团队也就随之入驻了。
这可忙坏了guan虞后院小厨房的大厨以及院子里伶仃的使唤丫tou。纪lou白不习惯被外人侍奉,她并无亲昵的使唤丫tou,院子里有昔年伺候过小少主guan赟的老妪,guan赟视为半亲,纪lou白也亲昵老人家,她全dao出这些随着guan虞肚子鼓起而瞒不住的家私来,老人家虽是耳聪目明有所大胆猜想,被未来的家主与夫人如此厚爱,感激涕零,自是更加小心谨慎,恭谨侍奉起孕妇“少主夫人”。
guan赟每日来,带女儿陪母亲用三餐后又抱孩子赖进guan虞的院子,她将书房搬过去,每夜送新正去母亲那哄睡后悄然返回,哄孩子一样由着那两位jiao小姐捉弄差使,或是cao2着清run的嗓音回忆自己哄睡女儿的东方志怪故事。
“风雨之夜,一书生借宿在城外破庙里,适才铺好干草就要熄烛火卧下就寝,恰在此时,狂风撞开破败的门,一阵……一阵异香扑面而来。”
纪lou白恼了,从床上一跃而起,“guan赟!你又要讲妖jing1以shen相许报恩穷酸书生是吧!这就是你给你三岁女儿讲的睡前故事。”
guan赟脸色挂不住,连连摆手,“并非。只是……”
“只是什么!”
“有茶香。”
纪lou白钻回被窝,小心护住guan虞鼓突的腹,咕哝:“大半夜你馋虫犯了。”
guan虞伸手为她掖紧被角,靠近床外轻嗅,装作不察摇了摇tou。来人是谁,她有所想。
guan赟是倔脾气,她狐疑,起shen披了大衣出去看。
檐下食盘托起的冒热气的茶不入大小姐的眼。她视若不见,故作无视阖门回房,“也不知是谁家院子飘来的。”一句搪sai过去。
guan虞更确信心中猜想。她闭起眼,难掩疲累。她怀胎辛苦,夜不成眠,反复盗汗,小tui抽jin,时有腹动……桩桩件件折磨她难捱。
她嗅觉还是好的,甚至更渴求她作践自shen的那套夜猫子习xing——白茶、黑咖、红酒、淡烟,统统难得了。
她也近一月未见过那痴儿。
屈篱是被她赶走的。昔日云销雨霁,屈篱蜷跪她shen下,蹭吻她的小腹,guan虞立刻就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