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心中违逆背叛自己自己的母亲，无时不刻不在反复杀死母亲对于他最美的祝愿与最好的希望。

        可现在他品着嘴里的汤，却尝到了来自妈妈的无穷尽的爱意。

        “完就行。”

        因为即便是他，也无法想象，要是纪柔嘉知父母早已离婚，并且父亲在外还有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儿子会变成怎样疯狂的模样。

        既对不起纪柔嘉……也对不起他的……妈妈。

        “嗯。”

        心脏有些顿痛，像被蚂蚁一点点噬咬。

        “你别那么生气，妈妈都释然了你干嘛还这样，生气对不好，啊乖。”

        关于他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这件事……

        纪修远眼睛瞬时发红，他把碗重重放在桌上，义愤填膺。

        他好像很久没有叫过妈妈两个字，也好久没有像纪柔嘉刚才那么跟她撒过。

        她坐得离他近了点，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话时眼睛不停往浴室那边看。

        “我先睡了，给你妹盛了鸡汤喝了，你俩还是早点睡哦。”

        不过他也明白董莉的意思，她的考量的确是正确的。

        他点点，接过碗和汤匙，却看见母亲干枯裂的手指。

        “那就行，嘉嘉不知才是最好的，她会很难接受。”

        他越说越气，额的青都爆起。

        “还好吧，就是要洗的工作服太多了，这周末要加班，饭倒时候提前给你俩好，微波炉里加热就能吃，你照顾好你妹哦。”

        “妈，只要你答应，我立带人去把他打一顿，真的。”

        没人有知他有多么挣扎。

        不是对他还是对妹妹，其实都一样。

        仿佛小时候可爱的他是另一个人，而现在的他变得笨拙无聊，本不知怎么去关切自己的母亲。同样，母亲也在他上初中以后，刻意疏远与他的距离。

        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看不见的屏障，很多时候她感觉母亲把爱更多地给到了纪柔嘉，心底其实也有过不舒服，发过牢。

        “趁热喝吧，还有鸡肉，多吃点，嘉嘉那份等会儿她洗完澡，再给她盛。”

        说完，也没打算再和纪修远继续下去，慢慢站起，“记住哦，这个阶段还是什么都不要告诉你妹妹，让她安安心心学习。”

        与此同时，他心底也生出某些见不得人的罪孽与苦痛。

        “最近车间工作忙吗？”

        他轻声开口问，母亲董莉形顿了顿。

        董莉边说边坐到了沙发上。

        独留纪修远一个人在原地，心底闷得发酸发胀。

        她伸手摸摸他的，又：“嘉嘉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爸爸，不怎么说，他丈夫虽然不行，但你们的父亲确实可以。他俩感情之深厚，可能会让嘉嘉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的。现在不是高三了吗，关键阶段，哪能容许分心啊，把高考考完了再说。”

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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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简直是欺人太甚，你干什么还维护他在纪柔嘉面前的形象。”

        他的混账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父亲纪国安。

        母亲抚了抚口，安心地又靠过沙发靠背上。

        只一下，纪修远就知她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柔的心一瞬又变得冰凉，气意从脑子蔓延全，愤愤叹出一口气，“她还不知。”

        他一边喝汤一边想着，下刻，董莉又开口：“那件事……嘉嘉还是不知吧？”

        “唉你说什么呢？你那能有几个人，打什么打，还是不是法治社会了？你是不是还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呢？你小子今天又抽烟了是吧，这么大烟气！”

        说完，她端着一碗鸡汤走出来，送到他手边。

        纪修远把视线从她那儿移开，突然觉得自己同母亲相的方式和妹妹相差甚远。

        董莉理了理自己的发，就转离开了。

        明明妈妈足够爱他们俩，只希望他们健健康康地长大，一辈子一帆风顺，无忧无虑。

        董莉给了他一个脑袋崩，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