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热爱的绘画课,每周母亲只安排了一小时。按母亲所说,那只是兴趣,不是她的人生。
策正在调整,税收可能对投资回报率有影响,仔细分析政策风险后再汇报。”
她眉微皱,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专利问题绝不松口,谈判要保持主动权。研发经费的优先级不能动,这是公司未来增长的心驱动力,绝不能牺牲。”
这个家不属于她,这里没有能理解她那些细腻而无从倾诉的情感的人。从小学开始,她的睡眠变得越来越差。她常常半夜惊醒,口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攥住,呼困难,冷汗浸了睡衣。但她的父母一向觉得是她太过脆弱。直到有一天,在学校的走廊上,她因为一次突如其来的惊恐发作坐在地上,才终于被父母带去看医生,继而转诊到心理科。
她应该也这么的。她应该也去多陪陪父母的。可程嘉翎却感到内心毫无波澜。
从她记事起,父母对她的人生便掌控得滴水不漏。幼儿园开始,她的时间表上全是被心设计的课程:英语课、数学课、术课、编程课,每一项都是“未来英”的标。她从不怀疑这些安排的初衷――他们希望她成为最优秀的自己,但在这条轨迹里,没有一丝属于她的选择。
这些缺失,似乎唯有在与一位心理医生的交谈中,才能被稍稍填补。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名叫王旭深。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总是倾听她那些被父母视作无理取闹的想法。每当她感到不过气时,他就像一扇窗,带来一丝新鲜的空气。
另一位高开口:“瀚生科技这边的问题是研发投入过高,目前与药企的谈判,对方要求大量的专利分成。我们作为东之一需要投票表态。”
如果她可以选择,她宁愿这两个人一起死掉。
简单两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上,带着敬畏与服从。程嘉翎习惯了这种场景,甚至有些厌倦。
程嘉翎记得,那一刻,她竟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释然。至少,这解释了她为什么总觉得和他们格格不入。可这种释然并没有让她的生活发生任何变化。孤独感仍然像一片无形的网,笼罩在她的世界里,甚至比过去更加烈。因为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家”从来不属于她。
这个念让她一瞬间感到刺痛般的内疚,却又无法压制心底翻涌的恨意。她甚至无法细数这些恨意的源,因为它们太多了,像密密匝匝的杂草缠绕在她生命的每个角落。
程嘉翎无法描述自己对他的感情,那是一种混杂着依赖与幻想的复杂情感。她曾幻想过,或许如果她能逃离这个家庭,成为一个独立的人,与这个温柔的Beta大哥哥在一起,人生或许会有不同的模样。但这种幻想还未成形,便被现实击碎。她16岁那年,王旭深突然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她的治疗也随之中断,而她的父母对此轻描淡写,劝说她不要太把希望寄托于别人上,人生需要自
就是在心理诊所的一次家庭治疗中,程嘉翎的父母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她是被领养的。
程嘉翎很快明白,她的情绪从来不是父母的关心重点。他们关心的,是她的成绩单上有没有足够多的“A ”,是她在钢琴比赛里有没有拿到一等奖,是她是否在其他孩子的父母面前显得足够优秀。只要这些条件满足了,其他一切的诉求都被归为“无足轻重”。
她的注意力再一次飘远,窗外高积云的层次与隙中洒落的光线让她一阵恍惚。程氏选在此刻让她接任CEO,是因为她的母亲沈雅萍,程氏集团的奠基人之一,因为癌不久于人世。她的父亲于是辞去了翊宸资本CEO的工作,准备回去陪伴母亲度过最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