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担心殿下的子。”他也跪下来，恭接了我的茶，思量，“再便是――臣以为纵使殿下亲去，也于事无补，唔……殿下恕罪。”

        说到底我私心里总是偏向姐姐，想着那是姐姐的产业，姐姐的发明，总该教姐姐的人多拿一些，是以宁可着哥哥加在我上的压力，暂且任朝廷亏损着，也不忍委屈了他们。

        “他们是听命于我！要杀要剐……”

        我想不通，我特许分与主事和工匠们的薪金与红利不可谓不丰厚，便是平日里小贪小闹，我也由他们，遑论从前压制他们的商宦，也被哥哥一一摆平。

        我教女史在御书房外边候着，将刚刚散朝出来的林若甫请来与我商议对策，他如今忙碌得很，但听说我遇着难事，还是匆忙赶来。

        他目光引向旁，略疚色：

        他愈加不好意思，了额角便不再拘着：

        内库亏损，早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哥哥戎半生，三度北伐，仅是修补庆国连年战火的创痕，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一边要赈灾，一边要壮大军备，的银子哪里够呢？还不是姐姐贴补着。

        “天下不是止你一人有难。”他撩目淡淡看了我一眼：“不难――朕还要你干什么？”

        “殿下又要去江南？”

        我想不通――他们还有哪里不足？

        我姐姐也不是安生的，建邮路，修水利，扮报纸……那会子我还小，修个行，总爱学她，又要这样又要那样，却不知这些新鲜玩意儿的背后，又需要怎样强大财力的支撑。

        “这怎么不一样？你就那么笃定那十四名官吏如你看见的那般不堪，明家与你的司库们如你看见得那样清白？”

        “朕可以按下这些奏章，放他们一，但是内库亏损，年底之前，你要给朕一个交代。”

        “你以为你是谁？”他冷蔑地睇来一目，截断我的话，“你是朕亲自指派掌内库的长公主，更是朕――一母同胞的妹妹，你出了错，就是朕失教；你要杀要剐，便是朕无德！”

十四员大臣，却不容朕的都察院对你的亲信近人一样的事，不是么？”

        “内库的亏空……我总要想法子补。”

        “我想呢，您去了多次，该见的都见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再不知晓的，便是他们权衡利害不愿教您知晓的，您越是要迎上前一探究竟，他们便藏得愈深，这些古怪的来由，或许全在藏起来的这些事里，不若遣信近之人往江南暗访，风起于青苹之末，既是底下工人闹事，那便混进工人中，瞧瞧岔子出在了哪里。”

        “是……云……云睿，”他竟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错开我的目光，垂眉，“臣、若甫以为，殿下、您……”

        他起来扶着我的肩将我摁回座上：

        “说了多少回――”我轻轻淡淡地对他一笑：“唤我名字。”

        我跽起敬了他一盏茶，温徐：“我知你抽不开，人们会陪我同行，你不必挂念，只是――这事我想不明白，去了也不知如何能了，这些年你在朝堂行走，见识广，想听听你的主意。”

        祸不单行，内库的亏损尚未扭转，三大坊又传来了罢工的消息。

        “眼下已经交夏，只怕殿下赶到时正值暑热――”

        我倚着案角，轻曳纨扇，睨着他抿只是笑。

        “这怎么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