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来时那副小大人的态度迥然不同。
我笑了,抱起婉儿吩咐侍女去传膳,又嘱承乾:“承乾,去那边坐着,今天姑姑这儿有好吃的。”
小承乾形端正地坐在案前,人布膳,他倒与往日在我这儿巴巴地望着菜品的承泽不同,眼光只落在我同婉儿上,竟像个大人似的同我寒暄起来:
“姑姑又清减了,近来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么?”
觑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极了我哥哥,我低轻轻抚摸着婉儿的发,忍俊:“哪儿有什么事,哟,小小个人,知这么多呢,听谁说的?”
“姑姑替爹爹打理皇家内库,十分辛劳,朝野皆知。”
“哼。”我轻轻一笑:“准是你嘀咕的我,乖,回去同说,姑姑这些时日都在中休养,好着呢。”
“姑姑我懂,就像二哥学骑受了伤,回前总会用袖子挡住,怕淑娘娘见了伤心。”
“承泽受伤了?”我许久未见这孩子,乍听承乾说起,不由惦念,“要不要紧?”
“回姑姑,不要紧,只是蹭破了些。”
我听来很觉欣:“你二哥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爹爹也是这样讲,教我要好生学着,可是……我娘跟淑娘娘不一样。”小承乾说到此,不由微微蹙额。
“如何不一样?”
“我若受了伤,我娘只会教训我说――咳咳……”小承乾清了清嗓,学着皇后庄肃的口吻,“汝若举止安徐稳当,何至于此?”
我轻轻一笑,他又:
“我被师傅责了手板,不待我回去遮掩,女史就先一步告诉我娘了,我娘还要说‘打得好’。”
我又笑问:
“那淑娘娘呢?”
“淑娘娘……淑娘娘很温柔的,二哥说小时候受了伤,淑娘娘都会抚着伤问他痛不痛,还会偷偷掉眼泪,我听见爹爹抱怨说,淑娘娘把二哥养得太气了……”
我又想起小时候将承泽当女孩子扮着玩儿的旧事了,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淑妃母子,承乾大抵以为我不高兴,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从小杌上起跪下:
“承乾知错,不该私下议论长辈是非,姑姑不要生气,请姑姑责罚。”
这孩子乖巧懂事得令人心疼,我望着他,不禁去想,哥哥小时会是怎样的呢――哼,教他总是欺负我!我忽而起了促狭心:
“那就罚你――在旁边看着我们吃。”
“是。”承乾低抿了抿嘴,便十分安静温顺地跪在原。
我掌不住笑了,终究不忍,同他招招手:“傻孩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