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本质。

        “……”

        “我始终想不明白，”她望着窗外，嗓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正朝着贺昀烟说话，“生命并不是一个多么稀奇的东西，为什么从远古到星际，仍是人们趋之若鹜的渴盼。”

        轻声叹了口气，贺昀烟松开抚摸她肚子的手，虚虚搂住她也跟着再次沉入梦乡。

        “花儿不好看吗？糖果不够甜吗？两个人的爱太过宽敞了吗？”她低喃，目光定定地看向远方，“还是因为我心中无爱，所以没有办法分给ta，哪怕只一丁点。”

        这一次，最后以贺昀烟写了一首令程殿汐满意到嘴角上扬的赞美诗告终。

        贺昀烟哄了又哄，让了又让。几经周折，折腾得够呛。

        那时她吃了就吐，闻到点异味就不停干呕。晕到天旋地转，难受得嘴都苍白无色。唯独目光沉静，一双眼幽深的黑，一言不发安静地低轻抚肚子的时候，贺昀烟猛地就会惊出一汗，窜出骨悚然的感觉。

        由于表达太过匮乏，程殿汐仍旧用泪眼凝视着她，继续追问：“真的吗？有多美？”

        “ta将我变得如此丑陋，想必ta生下来也是个丑东西，为什么我们不能现在就决定不要ta。”

        “哭并不是因为弱，只是因为情绪的宣，与我本人的意愿并无干系。”她这样解释。

        贺昀烟俯下，握住她放在床边的手，温热的掌心将温度传递给她沁凉的手，缓缓点了个。

        大概下凡的仙女也不过是个俗人，女神也有沦为女神经的一天。

        “那你也爱我，好不好？”

        这个时期的程殿汐十分反常。没有求，眼神空空，安静得仿佛变了一个人。时常一整天看着窗外发呆，好不容易跟她说上几句话，却全是似是而非，难以名状。

        “……”贺昀烟对上她被泪水洗过的柔双眼，憋出一句干瘪瘪的话，“不丑，你很美。”

        “你像……”

        “你像古神话中的美神。”天使的外表却自甘堕落。

        “如果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却要生养ta，那就是一个怪物。可悲的，可怜的，怪物。”

        “你像蔷薇，生命旺盛又美艳。”带刺的藤蔓会攀援占据整个篱墙。

        她的声音又低了些，话语只在口中着，贺昀烟在她蠕动的间辨出语意。

        “你像莲花，重又多面。”以为不染淤泥，开放得却似纸上抹不开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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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对上贺昀烟的双眼，眼神落寞又隐隐藏着一丝希冀，“但我是爱你的，对不对？”

        贺昀烟合理怀疑她在孕期有了泪失禁质。

        贺昀烟坚信不叫的疯狗会咬人，程殿汐愈是沉默冷静，她愈是害怕未来有祸事发生。

        褪色的玫瑰染上陈旧的腐败，在黑夜中仿佛是开在地狱。

        偏生她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的不正常，想哭就哭，想闹就闹，眼睛还在泪，嘴巴却仍旧喋喋不休地威胁人。

        但现状仍是好的。总比她之前坐在床上，侧目失神地看着窗外凋谢的玫瑰，一整天不愿睡觉不愿进食更好。

        更多的时候，哪怕只在程殿汐的视线里离开了一小会儿，程殿汐便忍不住眼眶泛红。刚开始她还装作不在意地严词讽刺，说着说着没过一会儿又咬着下眼泛泪花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