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物理第三张卷子最后大题答案你算出来多少？”

        越森读出她的口型。

        越森一直垂着眼看她，直到少女转过脸来跟他对上视线：“来了。”

        “你在房间里干什么呢咚咚咚的？练分？吵死人了！”

        “好。”

        看样子是在好好看病呢，徐烟林决定不打扰他。

        沉默不知驶向何。

        徐烟林：“很快了。”

        关山：“作业好多啊，咱们要不要一起出来对一对？”

        在知徐烟林期末考试成绩之后，卫如虹深深觉得自己就是不够坚持，早知她没办法兼顾练舞和学习，当初就不该让她去报什么高水平艺术团。

        越森：“下午三点。”

        徐烟林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直到屏幕变黑，映出她自己的面容。

        李素怡：“我妈疯了”

        李素怡：“我本来想大家一起出来玩玩转换一下心情的嘛”

        看不见，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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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妹妹被妈妈满屋子追着要练琴，徐烟林叹了口气，在熟悉的童声尖叫里掏出了手机看微信。

        或许只有少女在远眺吧，因为后的少年盯着的不是未来的公交车，而是她的侧影。

        反观徐烟林一脸平静，唯有去拉他袖子的那只手有一点微微的颤抖。

        “跟我去超市买东西。什么？作业回来再写，努力也没见你考出什么名堂来。”

        李素怡：“张狗那个傻就不提了，筱颖好像也在埋学习，怎么就只有我好想出去玩啊？”

        公交开走了很久之后越森才去发动电瓶车，他拉高了衣领，有些畏寒似的把小半张脸藏在里面，低下，发遮住眼睛。

        徐烟林可以肯定，要是她爸在的话，妈妈是不会这样讲话的。但很可惜啊，爸爸还是在外地没回家。

        李素怡：“咦？你在啊？”

        公交停在跟前，徐烟林松开手，刷了车卡上车，往车厢后面走之前，转又看了他一眼。

        他只要能在不妨碍的地方静静地陪她一会儿，就满足了。

        现在是二月初，还有四个月，高考就会如约而至。

        关山：“烟林，你想考哪里的大学啊？”

        他才眯起眼睛看向那辆遥遥驶近的公交车，车号越来越清晰。跟倒计时启动一样，他突然觉得有些急，又不知在急什么：“你……呃……”

        倒不是他不跟她讲话，也不是她不回复。

        反正他没有未来。

        越森：“……好。”

        素怡的回复震动起来。

        徐烟林在车上找了个角落站着，车厢里热烘烘的，窗玻璃都结出一层水汽，望出去，街仿佛涕泗横。

        “微信。”

        她就是上下嘴这么轻轻分开了一下，他却仿佛看见一朵花在宇宙中绽放。

        徐烟林：“什么时候？”

        越森：“今天又要去医院复查了，我妈这次说什么也要跟来。”

        越森突然跟掉了气门芯一样松懈下来，手指搓着，冲她出个眉眼弯弯的笑：“那你要多回复。”

        徐烟林笑，发了个“安”的表情过去。

檐下，目无焦点地看着远方。

        徐烟林思索一阵，翻开卷子看了看，发了个“1.25”过去。

        后的店面灯光明亮，投在他们的上，染得发都变成了掺灰的白。越森看着徐烟林长长的尾，眼前莫名其妙有些模糊。

        “电话响了没听见吗！我忙着炒菜呢你怎么也不知帮忙听一下……”

        李素怡：“她天天逢人就打听什么大学专业好，关注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账号，动不动就在那里分析往年投档线，也不想想我考不考得上？”

        越森没有新消息。

        唯一一个跟她一起承受妈妈无宣的情绪的是徐焕枝，小姑娘杯地发现，自己就算会拉《小星星》了，还会有下一首《小步舞曲》等着她。

        怎么会放了寒假也不开心。

        李素怡：“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素怡：“什么时候这种日子能结束啊？”

        李素怡：“今天早上七点她突然把我摇起来，问我想不想学医，想的话要从现在开始再努力一点！”

        李素怡：“唉，今年都没有同学聚会了”

        或许她妈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可以成为一个原因。

        他们各自都有话想说，但彼此没有再问问题，或许是觉得不好开口，或许是觉得心有余悸，或许――只是不想破坏这离别前最后一刻的安静独。

        关山：“我觉得上沪应该好的，你觉得呢？”

        李素怡：“我？？？？？？？？”

        徐烟林：“好好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