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

        寒冬将至，近一年没有打扫的火炉是秋冬交际之时最繁重的工作，默尔默默地着活，一个接一个地清扫拭，直到天色破晓。

        庄园逐渐苏醒，主宅也陆续挤满了佣人。还没到伯爵小姐起床的时间，几个近女仆聚在一起闲聊，盯着默尔忙碌的背影窃窃私语。

        不知是谁先起了戏弄他的心思，她们将默尔围住并不断讽刺刁难他，七嘴八的声音太过嘈杂，默尔一时也无法盯着所有人的嘴去辨别她们在说什么，他的茫然和迟钝让女仆们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女仆还伸手要撩开他的发去看他额角的伤疤，默尔下意识躲了一下，这便激起了她们的不满。

        于是女仆们纷纷拿起剪刀，并以“非女侍从不可以留长发”为由，嬉笑着剪掉了他的发。

        过于混乱的场面终于引来了女仆长，她呵斥其他女仆并让她们赶快伺候小姐晨起，又皱着眉嫌恶万分地让默尔赶快收拾好自己去见小姐。

        默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被人戏耍，而是真的要去小姐的贴侍仆。除了被剪坏的发，他从凌晨一直劳作到现在，上脸上全是肮脏的炉灰，可他本没有一件多余的衣服可以换。

        他焦急地想去接一些干净的水来洗子和衣服，但回过时，他的鞋子却不见了。

        最终他就这样，以最难堪的样子被带到了伯爵小姐的面前。

        伊丽莎边的女仆回复说：“不知呀，可能是因为他觉得发难看，自己剪成这副丑样子的呢？”其他女仆听到这种解释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他的鞋子呢！？”伊丽莎愤怒不已，起走近默尔，又指着他赤的脚质问。

        女仆们继续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甚至反问默尔：“小姐问你话呢，你鞋呢，是不是自己出来忘穿了？”

        默尔看着伯爵小姐和她边的女仆，只是着眼泪，不敢开口。

        见默尔不答，女仆便走到默尔边，用鞋跟狠狠踩住了默尔的手指：“说话呀，死聋子，你难也是个哑巴吗？”

        “呜……”即使是灰，也是血肉之，默尔痛极，想把手指抽出，但那女仆脚下碾得愈发狠重，十指连心，不禁让他呜咽出声。

        “你！你为什么要踩他？”伊丽莎看不下去了，抬手一把就把那女仆推到在地上。

        那女仆也没想到伊丽莎那么小小的一个，是从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毫无防备地被她推了个人仰翻。她狼狈地爬起来，低声咒骂伊丽莎是“婊子养的”，伊丽莎当即扯住她的发。如此鲁的行为让周围的女仆开始尖叫起来，外屋的女仆长闻声而来。

        女仆长抓住伊丽莎的胳膊将两人分开，开口便严厉责备她失了贵族小姐的礼仪，丢了埃克家族的脸。她像看垃圾一样看着缩在地上的默尔，又：“埃克小姐，不您之前的生活环境是什么样子的，您来南方已经有一阵子了，您应该知灰就是这种肮脏、低贱、如未开化的野兽般的动物，更何况他还是个双的灾星。这种人只在田地里劳作至死，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所房间里，您让她们与他共事，是对她们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