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却强忍着依旧不用正眼看她。
“明蕴自知无所长,唯有亲手绣制的枕屏一方,还望长嫂莫要笑话。”她温顺敛着眸子。
沈明蕴微微低,掩住眼中情绪,她心知沈明嫣是要给她难堪,想她一介庶女,回府不过一年,手里又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当作见礼。
次日子稍有好转,沈明蕴便又去书房奉茶。
沈明嫣轻笑一声:“长嫂可是才女,你送屏风这等东西当真俗气,倒不如表妹送的墨玉棋盘别致又有心意,连年纪小小的三妹也知送本古籍,可见你是完全不上心的。”
沈明嫣眼轱辘转动,瞧见沈明蕴落座时父亲连眼都不带掀抬,似是对她又冷淡起来,想起上回在这庶女上吃的憋屈,便不愿放过她。
语调平平冷淡,与先前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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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沈弦乱了自己的安排。
沈明蕴却在心中轻笑。
她能拿出的,也不过是这些贵女们瞧不上的东西罢了。
沈明嫣皱眉,还待再继续挑刺,却听得隔男子坐席,沈弦清的嗓音透过纱屏:“既然二妹愿意献技,那便取了我房中的焦桐古琴来。”
一袭病后略显清瘦的影立于案前,眼眸低垂,仍如往常般婉柔。
沈明蕴轻声应了句“是”,茶盏轻放,长睫低垂,似有泪意却终未落,敛下的眉眼间透出一抹哀愁。
姜氏女看大姑子为难二姑子,不愿刚过门便恶人,便出言劝解:“枕屏也无妨,既是亲手绣的,也是一份心意。”
她瞧姜家来的嫂嫂一脸尴尬,不知要如何应对那刁蛮夺理的大姑子,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声:“既是如此,明蕴便当众献丑,弹奏一曲。琴、棋、书、画,众姐妹已送过三样,那明蕴便以一曲填上‘琴’字。”
借着众人话兴正,沈明嫣忽然朝沈明蕴开口:“二妹可给长嫂准备了何样礼物?昨日咱们姑嫂见礼你自个儿躲着,眼下既然来了,便拿出来给大家伙瞧瞧罢。”
沈明蕴过门当日未能去迎长嫂,这次既能出门走动了,便再逃不过,安静坐在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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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将近。
到此时,沈明蕴知再沉气隐忍已是不能,沈明嫣显然是要她今日彻底下不来台,以报当日之仇。
“长嫂快别给她脸了,都是府里的小姐,旁的都知送些雅物,独她敷衍了事,怕不是打心里就不敬长嫂。”沈明嫣撇撇嘴,语气间尽是不屑。
自然也就更瞧不上这小里小气的庶女。
然而沈穆却似不愿多见她,目光一直未曾抬起,只淡淡吩咐将茶搁下,继而又言她因采而沾风寒,日后不必再送茶了。
沈明嫣得意,姜家小姐素有才名,更是最喜书画,她早早就寻了一副名家丹青作为姑嫂见面之礼,极是面稳妥,尽显大家嫡女之气。
傍晚世子陪新婚妻子回门而归,府里又摆起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