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没有理他,继续冲着她妈咄咄人:“你在乎我的事情吗?”她冷哼一声,“跟没责任心的小孩养狗一样,想到了就一把,烦了就撂在脑后。”
他会不到陈煜对父母的情感,但他和陈煜共情只需要一眼,一瞬间,她正经历的全难过也如法炮制地爬满了他全。
他在陈煜心里的分量或许还不如樊雅雯的零,他插手他们的事吗。
太经典了。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陈煜的话音一落,陈天石便紧急加入战场,为爱妻冲锋陷阵。
陈煜的声音尖得刺耳:“我就是不想让您我,行吗?我去哪个专业跟你有关系吗?”
当着父母面前。
该安她吗?
他觉得现在自己就是一个违章建筑,从斩立决拖到死缓,自己变得盲目短视,只等着不知何时落下的那一刀。
哀恸的红洇染陈煜的眼尾,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念忽然闯入陈星燃脑中:自己是没办法让她这么痛苦的。
女人的声音要持重冷静许多,压着怒火,用钝刀子磨人的柔缓语气:“小煜,咱们是在商量,又不是你……妈妈连一点建议都不能提了?”
陈煜对樊雅雯远不止是女儿对母亲的依恋和埋怨,还包藏着隐秘的崇拜、渴望成为对方的憧憬。
平时在学校呼风唤雨的陈煜在妈妈面前照样被盯得发怯,她倔强地侧开脸,眉心紧锁、嘴微微发颤,杏眼瞪圆狠狠盯着虚空,陈星燃却感觉她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因为伤害一个人的能力也是被偏爱赋予的特权。
正胡思乱想着,楼下争吵的声音炸了上来。
……
樊雅雯一边一边看向陈煜,脸上挂着难以模仿的复杂神情,比话剧演员更准地传递出失望、无奈、心寒这些情绪的杂糅物。
小时候被樊雅雯带着回老家,他们就撞见过一次大雪封路。一排火柴盒一样的大巴堵在村路上,天色昏暗,他从大巴里探出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土屋子落在荒野边上,腐旧褐黄的墙上画了个鲜血淋漓的“拆”字。
陈星燃长这么大甚至没见他妈失态过一次,小时候她生气了也从不声嘶力竭,就用这种眼神剐着你――谁被这么一瞄,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恨不能以抢地、当场自裁。
等陈星燃赶到厨房,战火如同阵雨已近平息,眼前没有人开口,只有怒而不发的陈天石,和紧抿着不断太阳的樊雅雯。
si m i s h u wu. c o m
只听陈煜生生怼回去,一点面子不给:“是!”